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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生秋也說道:「拜你所賜,現在滿腦子都是他的詩歌集。」
奧斯卡·王爾德哈哈大笑,半趴在床上,棕發過耳,厚厚軟軟,儼然是一個暫時不用擔心脫髮的愛爾蘭人。他支著下巴,試圖凹出一個風騷苗條的水蛇造型,奈何高估了自己略壯的身材。
麻生秋也通過臉圓的他,想到了宛如阿波羅的金髮王爾德,一陣無語。
這傢伙的顏值、體態差別太大了。
「先生的法語很好聽,在法國生活過很久嗎?」
「沒有。」
「自學的嗎?」
「如果你愛上一個法國人,你也會有一口地道的法語。」
麻生秋也冷睨著奧斯卡·王爾德,從沒有把對方當未成年人看待,「不用試探我了,我不會跟你說我的過去,你該了解的自然會了解,不該了解的就一個人慢慢去胡思亂想吧。」
奧斯卡·王爾德微微苦笑:「我第一次發現有人這麼難討好。」
麻生秋也寧願自己當一個讓人討厭的人。
可惜,奧斯卡·王爾德馬上就說道:「但是我仍然想要你開心,想要你真心實意地為我微笑,那一定是價值連城的畫面。」
麻生秋也低頭去看手背上的縫合線,不難想像全身都是這種東西。
「我現在很醜。」他不解,「應該不符合你的審美。」
「你錯了。」奧斯卡·王爾德搖頭。
年齡尚小,早已學會撩人的愛爾蘭少年陶醉地看著他,眼神保留清明,是再純粹不過的對容顏之美的痴迷。
「你美到我害怕你一出門,我就無法保護你了,太奇妙了。」
「先生。」
「我用我這輩子最鄭重的心態問你——」
奧斯卡·王爾德臉色略帶羞澀,眼中寫滿了對美的期盼,「你有妹妹嗎?」
麻生秋也恍惚間,仿佛見到了第二個賊心不死的維克多·雨果。
我沒有妹妹真是讓你們失望了啊。
弟弟,要嗎?
只要你們願意,彩禮錢我出,也能當一家人……
……
第381章 第三百八十一頂異國他鄉的環保帽
三月二十六日,法國的公社進行選舉。
公寓的窗戶外,口哨聲再次響起,曲調歡快,比上次的歌劇《茶花女》的音樂要積極許多,亦是音樂大師朱塞佩·威爾第的代表作之一。
「這是……《弄臣》。」
麻生秋也近些天心緒不寧,強迫自己入睡也毫無睡意。
一個無法死去、無法入眠的人是痛苦至極的。
時隔十多年,他聽到上輩子的歌劇片段,若不是深刻地知道文野世界的異能力者們是鴿子精,超越者是鴿子精中的王者,他也許會認為是那些人在現實中譜寫了這些作品,呈現在自己的面前。
奧斯卡·王爾德不在公寓,出門會友去了。
沒有其他人在,麻生秋也坐在床上聽了一會兒,驅散了空氣中的枯燥感。他赤著腳下床,來到窗戶後,稍稍掀開厚重的兩層窗簾。
他對文學的喜愛,逐漸在文學荒蕪的文野世界加深成了一種「渴望」。
那是與上輩子的無形聯繫。
催促著他,吸引著他,讓他在橫濱市建立了燉鴿子出版社。
「這部歌劇改編自雨果先生的戲劇《國王尋樂》。」
「是誰吹奏的?」
「外面的的這些人知道《弄臣》嗎?他們也看過歌劇嗎?」
他知道自己不該去看外界,然而長達一個多月的苟延殘喘讓他絕望無比。他本該獲得解脫,以死亡結束自己穿越後的人生,卻意外的再次睜開眼,在這個異能世界裡被延續下來。
無法死去,反而變成了一種恥辱。
活著,他是騙子,是愛情的第三者,唯有死去能抹消自己的污點。
他願意成全蘭波和魏爾倫。
以他的死亡。
麻生秋也對自身成為「瑪蒂爾達」的怨恨從未消失,只是被收斂起來,壓抑在心底,使得他再也無法露出一絲真心的笑容。
他捏著窗簾,陰鬱地去傾聽外界的音樂,認為會看到某位熟人。
《弄臣》的曲調以活潑花俏的音調聞名世界,學會吹奏它是有一定的難度,吹得好聽就更加的不容易了。
在街邊吹奏它的是一個少年,很用心地努力表演起來。
「不是雨果先生……?」
麻生秋也本能地做出了判斷。
這個時候最讓他不抗拒的只有維克多·雨果,出來的人顯然是一個年齡不大的歐洲人,棕黑色,比王爾德還要發色重,不是第一眼就熱烈的紅髮。周邊的路人沒有上一次多,天氣變暖後,愛爾蘭人開始了自己的工作,不再罷工,事實上有餘錢去看歌劇的人都不會是底層市民。
少年的口哨曲調從流暢變得有一些斷斷續續,中間不時的換氣。
遠遠的,以麻生秋也的視力能看到一些動作。
對方在擦眼睛。
他在……
哭?
隨後,少年結束了表演,用圍巾擋住臉,就像是羞於見人地匆匆離開。少年是朝麻生秋也的方向抄近道離開,麻生秋也放下窗簾,陽光隨之被掩蓋,外面小跑離開的少年自然就沒有看到自己唯一的聽眾。
少年在奔跑時用眼角的餘光注意到旁邊落下的窗簾,然而缺錢和當眾落淚的羞恥感讓他無暇顧及這些,只想要早點回家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