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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埃爾·甘果瓦對「她」怎麼令卡西莫多反水的行為感興趣:「我瞧見卡西莫多那天憤怒地想殺人,那個老傢伙對你做了很過分的事情嗎?」
麻生秋也聳肩:「我就是在掙扎之間,主動扯開了一點衣服。」
男人露一點皮膚怎麼了!
比埃爾·甘果瓦驚嘆,是誰說東方人保守的?全部是謬言!
「愛斯梅拉達,是我的錯覺嗎?你看上去像是一個帥氣的男孩,多過女孩,你身上幾乎沒有什么女性的生理特徵。」比埃爾·甘果瓦湊到麻生秋也潔白的耳垂邊,視線若有若無地去看對方的脖頸和一片平坦的胸口,喉骨被遮擋住了。
麻生秋也推開了他的臉,「與你無關。」
比埃爾·甘果瓦對「她」的反應一點就透,眼神亮了亮,戲謔三分。
比埃爾·甘果瓦隨即問道:「你怎麼讓他認罪的?」
麻生秋也說道:「一點特殊的藥品,再加上金錢和人脈關係,不是很難的事情。」
比埃爾·甘果瓦一臉狐疑,對方和王室貴族打交道沒錯,不代表對方能得到藥品。他眼疾手快地摘去對方的手套,查看手指,確定猜測。
「苦艾酒……不,是浸泡後的苦艾草?」
早在法國的四世紀初,便流傳起了苦艾酒,苦艾酒的製作方式如同其名字,含有苦艾、茴芹、茴香,受到法國人佐餐時候的喜愛。麻生秋也的指甲被苦艾草染色,還沒有清洗乾淨,所以今天特意戴上了手套。
「沒想到你也知道?」麻生秋也刮目相看,「苦艾酒本身沒有問題,入口有草藥的芬芳,給人精神上的放鬆和輕微的暈眩感,但是裡面的原材料之一的苦艾草在浸泡後,可以配置出致幻類的藥品。」
比埃爾·甘果瓦肅然起敬:「是東方人的草藥學嗎?」
麻生秋也冷漠道:「不,僅僅是從你們這些酒鬼身上看出來的。」
比埃爾·甘果瓦的笑容不變:「啊?」
麻生秋也說道:「我也僅僅是嘗試了一下,如果苦艾草沒有用,我會直接給他灌高濃度的苦艾酒,再進行心理誘導,摧毀他的精神防線不算難。」
「我去看望卡西莫多,你自己去玩吧。」
麻生秋也把臉蒙上,降低存在感,鬧出了這種大事後就要低調做人。
否則,宗教不介意把他也釘在恥辱柱上。
他找到了不遠處的卡西莫多,卡西莫多蹲在地上,失魂落魄,作為舉報了副主教克羅德·弗羅洛的人,他受到了巴黎聖母院的排斥,再也無法在那裡待下去。
卡西莫多的眼前出現了一雙腳,穿著當初第一次見到的秀美花鞋。
一霎那就讓他想到了那場令副主教淪陷的舞。
既是起因。
也是結束。
克羅德·弗羅洛為愛斯梅拉達瘋狂,咎由自取,卻讓卡西莫多極為難過。
來到他面前、全身遮起來的人少了一些女性化的氣質,身姿挺拔,聲音有著與性格一致的堅定和清脆,「我詢問過主教大人,主教大人說克羅德·弗羅洛是罪有應得,你若是想要回去繼續當你的敲鐘人,我可以幫你。」
卡西莫多的眼神沉鬱渙散,那是對未來的迷茫。
麻生秋也說道:「或者,你留在我的身邊,我將一輩子待你為友人。」
卡西莫多的心靈寄托在巴黎聖母院,支支吾吾,無法做出抉擇。
麻生秋也見狀,失落下來。
「我以後不會一直待在巴黎,我想要去義大利,去羅馬和米蘭看一看藝術家,一個人走在外面太危險了,我沒有信得過的人,你不願意……我就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找比埃爾了,希望比埃爾在義大利欠的錢可以比法國少一點……」
這個時候,麻生秋也倒是發現了一點比埃爾·甘果瓦的好處,某人能當擋箭牌。
麻生秋也剛剛想好了自己的出路,長袍的袍角就被人抓住。
他的臉色變得驚訝。
卡西莫多一改猶豫,猙獰地說道:「我——我——陪你——不要找他!」
麻生秋也沉思,這兩人是怎麼結仇了?
「好。」
……
人終究是要活著的。
沒有了副主教,後面的日子,變得稀疏平常了起來。
麻生秋也減少外出的次數,出入王宮,被視作東方的藝術家,回到巴黎的小店,他又有卡西莫多當門神,擋住了那些聽聞副主教的行為後對他感到好奇的法國人。
麻生秋也的朋友不多,與隔壁店鋪經營慘澹的英國商人熟悉起來,二人會聊著法國的戲劇,那是為數不多可以暢所欲言的東西。有的時候,他們聊著天,花光了錢的比埃爾·甘果瓦就會介入進來,聊著聊著,話題變成了討論悲劇美學,順便諷刺著當今的社會環境,把上到國王、下到平民的缺陷全部挑刺了一遍。
比埃爾·甘果瓦說英國人哪裡不好,威廉·莎士比亞就舉例法國人的奇葩行為,英法針鋒相對的苗頭竟然在十五世紀就出現了。
通常這個時候,麻生秋也會端一盤零食下嘴,邊吃邊聽他們分析社會。
他的這個老鄉政治思想不錯嘛。
麻生秋也越來越肯定對方是轉世投胎喝了半碗孟婆湯,沒有像自己一樣保留了絕大多數的記憶,記得這裡是《巴黎聖母院》的世界。
卡西莫多偶爾會去聽他們的說話,不過更多的時候是埋頭苦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