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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微嘆,理了理海軍制服的衣領,提起手裡的水果當禮物,精神抖擻地踏入福樓拜家中。
遠遠的,他就看到了被人攙扶著散步的居斯塔夫·福樓拜。
「福樓拜先生!」
這一聲出現,讓居斯塔夫·福樓拜激動起來。
居伊來了!
自己有機會脫離讀者的魔爪了!
居斯塔夫·福樓拜想脫離約束,腳步尚未邁開,被麻生秋也拉住了胳膊,含笑地說道:「請慢一點,福樓拜先生。」
居斯塔夫·福樓拜一僵,想到對方天使的容顏、魔鬼的內心,到底是沒有勇氣甩麻生秋也的面子,小聲道:「我的學生來了。」
這回換麻生秋也眼神複雜:「他是……?」
門口進來的軍人虎背熊腰,人高馬大,與他認識的粉發青年差別大到驚人,一個孔武有力,一個宛如精靈,如果魅影認識的超越者長成這樣,他覺得初戀根本就不會存在。
居斯塔夫·福樓拜說出意料之中的名字:「居伊·德·莫泊桑。」
居伊·德·莫泊桑大步流星地走來,望見了福樓拜身邊的人。
他的瞳孔地震。
一霎那,之前想說的話全部忘了個乾淨。
如果美色是一種奢侈品,此刻站在陽光下的黑髮男人就是皇室要放入保險柜里珍藏起來的絕世寶物,容不得他人觸碰。
那眼睛是深海的黑珍珠,那皮膚是透著光的陶瓷,嚴嚴實實的衣物把脖子以下的所有皮膚遮擋住,優雅而禁慾,雙腿和腰部的比例完美,單看身材能讓減肥的女士尖叫。這種來自東方的含蓄美只想讓歐洲人粗魯的撕開,把美人丟到床上去享用!
這是能讓法國男人眼睛發直的頂級美色!
不分性別,不分國界,真正的美麗是能被全世界人欣賞到的。
看慣了金髮碧眼的美人之後,莫泊桑第一次被黑髮黑眼的東方美人衝擊到了審美,恍若見到了東方的瑰寶。
居伊·德·莫泊桑結巴地自我介紹:「你、你好。」
麻生秋也去看他伸出的手,微微一笑,行了一個握手禮。
沒有超越者。
你是未來的作家,我是你未來的出版商。
午飯是在別墅里吃的,居伊·德·莫泊桑全程忽略了福樓拜打眼色的行為,圍著麻生秋也打轉,問東問西,麻生秋也展現出了極好的修養,以法語聊天:「我是福樓拜先生的讀者,王秋,你可以喚我的姓氏『王』,或者是名字『秋』,我來自哪裡不重要,主要是想要為尊敬的福樓拜先生調節身體。」
居伊·德·莫泊桑大腦一暈,馬上決定:延長假期!我要在福樓拜先生這裡住一段時間,與這位新朋友建立友誼!
而後,麻生秋也當著莫泊桑的面否認了福樓拜的醫生的醫術,居伊·德·莫泊桑沒有仔細去聽內容,反正福樓拜先生一直就沒有恢復健康,換一種治療方法完全合理啊!
居斯塔夫·福樓拜眼角抽搐,絕望地看著學生叛變了。
這個孩子……
沒有發現自己被人控制起來了嗎?
麻生秋也側頭,溫聲細語:「福樓拜先生,您經過了數日的不同療養,有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比服藥狀態下差?」
居斯塔夫·福樓拜感受對方的目光,如同觸電般地打了個激靈。
那種滋味,他簡直又愛又怕。
他想要恢復自由,又可恥地貪戀對方的照顧,大腦幻想著東方人不肯展露的一雙赤足,再往上,便是被西裝褲包裹住的美腿,哪怕自己被斷了藥,抽屜里的水銀全被丟了,每天跟兔子一樣地吃著胡蘿蔔做的菜和少量的肉,他也升起不起一絲怨氣。
不知是禁慾還是食療的效果,他的身體一天天康復,裝作體力不支,只是為了得到麻生秋也的貼身攙扶。
居斯塔夫·福樓拜吞吞吐吐:「還好……吧……」
他的雙腿夾緊,不敢被這位可怕的讀者發現那些小心思。
沒有用藥洗刷的下半身在疼!
他想要水銀啊!
麻生秋也不動聲色地分析對方的肢體語言,因為沒有足夠的時間締結信任度,他用容貌作為攻陷人心的突破口是成功的,失敗的是居斯塔夫·福樓拜患有長期的梅毒,身體不可能瞬間恢復。
「莫泊桑先生。」麻生秋也打主意到了另一人身上,「你不妨多留意福樓拜先生的氣色,接下來的時候同吃同住,若是有一丁點不舒服的地方,可以直接告訴我。」
居伊·德·莫泊桑胡亂點頭:「好,沒問題!」
居斯塔夫·福樓拜嘆氣。
麻生秋也沒有一直盯著他們,待用完餐,他收拾碗筷,在僕人的受寵若驚下走向廚房,「我來端吧,你去樓頂收一下衣服。」
居伊·德·莫泊桑想去幫忙,被麻生秋也婉拒了。
客廳只剩下師徒兩人。
居伊·德·莫泊桑抓住福樓拜的手,寫作的熱情高漲:「我明白寫作的意義了,我也想要這樣的美人讀者!」
人生的樂趣是什麼?
是美人!是集郵!是在床上翻雲覆雨!
居斯塔夫·福樓拜頭痛地說道:「你來到底是什麼事?」
居伊·德·莫泊桑把禮物送給老師,是高檔鋼筆和牛皮紙,「我本來是要徵詢您的意見,海軍有幾個外調的名額,殖民地管理處那邊缺人,想要招收一些臨時雇員,我不打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