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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鷗外默然。
他看著黑髮青年披上黑大衣往外走去,邊走邊系上扣子,頸邊的紅圍巾成為了唯一的亮色,黑與紅,是港口黑手黨最適合的色彩。這樣的形象是何其的優雅深邃,又是何其的引人矚目,不知道多少港口黑手黨的成員幻想著自己是麻生秋也,如此走在他人憧憬的目光之下。
森鷗外沒有說過,自己其實……也羨慕了。
雖然他有信心取代麻生秋也,成為港口黑手黨的首領,但是他沒有信心成為一個黑白通吃,讓官方都禮讓三分的人。
是錢嗎?
不是的,錢財頂多讓麻生秋也成為下一個財閥的掌舵者。
對方擁有的是那份看見世界的美好之處,並且為之行動的力量。
「林太郎,糖很甜呢。」
愛麗絲把糖紙剝開了,塞進嘴裡,是草莓味的。
森鷗外去看糖紙的表面,憶起投資計劃,這是麻生秋也投資的糖果加工廠推出的產品,提高了口味,極大的降低了發糖果的成本。
他把手裡檸檬味的水果硬糖放入口中,舌頭壓住,酸溜溜的。
「我的……是酸的。」
這個男人,真是給了他一份大禮啊。
兩年嗎……
分析師在擔心什麼,才會說出這樣類似於託付後事的話。
出了診所,麻生秋也沒有回去上班,而是偷偷喊上了蘭堂,打著「出差」的名義,乘車前往了神奈川縣的另一個地方。在熱海市箱根山一帶,他們訂了當地溫泉酒店的總統套房,舒舒服服地泡著溫泉、吃著當地的特色小吃,把工作摸魚的快樂體現得十分完美。
只要森鷗外回歸工作,替他減輕負擔,麻生秋也發現自己的日子賽神仙。
蘭堂接受秋也的搓背服務,趴在溫池邊,懶洋洋地說道:「秋也,最近一些組織的殺手好像盯上了你,數次想要對你下手。」
他當上幹部後,獲得的情報量增加,有特意關註裡世界的動向,得知其他幾個組織隱忍不發,似乎想要除掉麻生秋也。可以說沒有麻生秋也,港口黑手黨就相當於斷掉了最大的經濟來源,內外混亂接踵而來,不再會有凌駕於其他組織之上的統攝力。
麻生秋也說道:「已經不打算綁架我,而是要除掉我嗎?」
與靠異能力和功績實打實當上幹部的蘭堂不一樣,眾所周知,麻生幹部是組織內部著名的「招財貓」,經常遭遇綁架,出門必帶保鏢。
弱的好處是敵人不會輕易殺自己。
弱也有壞處,容易被盯上。
麻生秋也摟住蘭堂的腰,指尖在對方的肚臍處畫了個圈,對方癢得低笑了一聲,躲了躲,屈起的雙腿纏上了麻生秋也。四周是熱氣蒸騰的白霧下,兩位港口黑手黨的幹部親密得可以融化到一起。
在暖意融融之下,蘭堂喟嘆一聲,腦子迷糊起來,快要忘掉想問的事情,「秋也,怎麼特意跑到這裡泡溫泉?」
麻生秋也的下巴靠在他的肩頭,「打算找夢野夫妻聊一聊。」
蘭堂想到港口黑手黨關押的精神系異能力者,瞬間警惕性上升。
「那個小傢伙太危險了。」
直到現在,蘭堂仍然對夢野久作有怒氣和殺意。
「異能力是雙刃劍,無法掌控它,就容易被它傷害。」麻生秋也說道,「還記得我們看過的話劇嗎?親愛的,夢野久作只是一個擁有力量卻難以控制的無辜兒童,如果我們有孩子,卻出了這種事,我相信我們不會去責怪他,而是會去努力引導他恢復正常的生活。」
蘭堂的臉色不太自然。
他們的孩子?不好意思,只有一個前男友的孩子。
有了自己理虧的地方,蘭堂果斷選擇安靜,不再發表意見,麻生秋也親了親他的眼角,「不要生氣,生氣會長皺紋的。」
蘭堂立刻笑了起來,眉眼有著被愛情滋潤的年輕和美麗。
「不許說皺紋,我才沒有呢。」
法國美人在溫泉的熱水裡美滋滋地泡著。
中午小憩了一個小時,麻生秋也和蘭堂去拜訪了夢野夫婦,在此地的溫泉旅館工作的夢野夫婦感到了說不出的尷尬。
「夢野先生,您不想見到孩子了嗎?」
「……」
早就得知了夢野久作的異能力後,夢野先生感到了無盡的後怕。
兒子只要受到一點傷害,導致兒子受傷的人就會陷入噩夢的幻覺?在兩年前的醫院裡,給兒子打疫苗的醫生和護士死了一人,重傷一人,自己和妻子也差點死在了醫院的暴動之中。
不分敵我,不分好壞!
夢野久作的異能力,就連親生父母都深受其害!
「如果是單純的見一見,我和妻子都願意……」夢野先生在妻子的思念目光之下,乾巴巴地說道,「但是我們根本無法養他了。」
麻生秋也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隨即問道:「第二個問題,我想知道久作懷裡的娃娃是你們送的嗎?」
這個問題,夢野的母親答道:「是他爸爸抓娃娃機抓到的。」
夢野先生捂臉。
麻生秋也失笑:「原來如此。」
娃娃象徵著夢野久作與父母的關係,是愛,是童年的溫暖,是發動異能力的媒介,但是不一定是唯一的媒介。
麻生秋也沉吟:「我想拜託你們一件事,要是有空,請來橫濱市探望久作,我會確保你們的安全,其次我希望你們能帶他再去抓一次娃娃機——」男人的臉上有著溫柔,「這一次,我想讓他有個好看的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