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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卡·王爾德被他對歐洲人的形容詞中傷到了,捂住心口。
皮膚有毛髮,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這意味著我只能欣賞像你這樣的東方男人了?」
「不,我不推薦。」
麻生秋也為了斬斷他同性戀的趨向,不留餘力,「我是明朝的後裔,入鄉隨俗減了短髮,但是我的國家那邊目前流行辮子頭。」
奧斯卡·王爾德苦思冥想:「辮子頭?勞工那樣的髮型嗎?」
麻生秋也回答:「嗯。」
奧斯卡·王爾德心裡涼了。
有那樣的髮型,再貌美驚人也不符合他的審美啊!
沒人能扛得住!
麻生秋也瞧見王爾德的失望,「比起關心其他人,你也注意保養自己的頭髮吧,英國人的禿頂是世界知名的事情。」
奧斯卡·王爾德大驚失色:「國外是這樣說英國人的嗎?」
用二十一世紀情報來嚇唬人的麻生秋也若無其事地點頭。
奧斯卡·王爾德馬上毫不在意。
「反正我是愛爾蘭人。」
說出這句話的王爾德驕傲而自信,不接受英國政府的統治權,麻生秋也在他的身邊越發感受到了兩個世界的差異性。他心不在焉地進行對比,在拍賣會初見英國超越者,登場的氣場強大,把瞠目結舌的黑絲襪、高跟鞋穿出了囂張跋扈的鋒銳感,金髮灼灼發光,宛如從天上降落到凡塵來獵艷的太陽神,震驚全場。
麻生秋也永遠不會忘記在那份氣場下眾人的緊繃——
【不要得罪這個人!】
不管超越者長得有多好看,表現得有多平易近人,普通人在能主宰自己性命的強者面前都要保持一分謙卑。文野世界的秩序面壓制住了混亂面,不是全民尚武的獵人世界,強弱觀念沒有銘刻入底層人民的心中,但是也流露出文明社會背後的叢林法則。
「歌劇開始了。」奧斯卡·王爾德的聲音穿過他的回憶出現。
麻生秋也眼前的華美幻覺消散,回到了平凡的現實,靠吸肚子保持在身材的奧斯卡·王爾德一瞬間就如同太陽神被貶成了凡人。
反差之大,令他愣住了。
這是現實?
這是自己當年緊張過、客氣婉拒的英國超越者?
在他的大腦深處,被扭曲的異能世界構築而成的價值觀裂開。
恰巧,這齣歌劇描繪的是希臘神話里的神明來到凡間,遇到公主,被公主說自己身份卑微,配不上對方的話。
「噗——」
「秋?」
奧斯卡·王爾德探尋地問發笑的人,聽到細碎而悵然的笑聲。
「天上的神明來到了凡間——」
【巨大的深坑中,長捲髮的法國人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完全不知道救下他的人心懷不軌。】
「凡人又豈知。」
【一位金髮青年邁著不存在的階梯,往他的面前走來。】
「他們本就是凡人。」
【十五世紀,貧窮的小店,貪吃的英國商人,不愛寫詩的法國詩人,醜陋卻努力工作的巴黎聖母院敲鐘人。】
「在我們的仰望中升華成了神明啊。」
【敲鐘人變成了俊美的紅髮男人,對他感激地微笑。】
麻生秋也在異能社會裡卑躬屈膝了半輩子。
彎下的腰,放下的尊嚴,絕不是成為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就能一筆抹除。
他被打斷了傲骨卻不自知。
若他有與魏爾倫同等的身份地位,勢均力敵,又怎麼會驟然聽聞蘭堂要跟魏爾倫回法國便崩潰,產生了用自殺來保留顏面的想法。
他的人格已經被異能社會扭曲了,價值觀被潛移默化改寫。
靈魂傷痕累累,麻木如老者。
「奧斯卡,你說的對。」麻生秋也被他勸出來看歌劇,看一場自己眼中的荒謬劇,「多出來走一走,我才能看清楚世界。」
「你看,我有笑。」
為自己匍匐在他人跟前哭泣,還妄圖平等而發笑。
阿蒂爾·蘭波,你瞧不起我騙了人,從勝券在握到面如死灰的樣子吧,那樣的狼狽不堪,暴露出對超越者搭檔的嫉妒。你就是看著這樣的我,聽我吐出對素不相識的魏爾倫長達八年的惡意,如同置身於寒冰地獄,發現美好的假象是我辛苦粉飾出來的東西。
我承認我是在用你對我的感情來報復你……
你不愛我。
就不會痛。
最終,我傷害的不是敵人,是身為受害者……離我而去的你啊。
……
麻生秋也想通之後又自閉了。
世界上最勇敢的人,莫過於對著沒有出軌的老婆罵他拋妻棄子,對著情敵的名字示愛,還祈求對方可以理解自己的真心。
我睡了八年的老婆,真名是叫保羅·魏爾倫???
……
《三次元真理》:每一對來紋身的情侶,基本上都分手了。
——專業紋身師。
第392章 第三百九十二頂異國他鄉的環保帽
「我的兒子,今天人們使你有了偉大的光榮……從今天起,你和你的朋友才開始了真正的生活……」
在陰暗潮濕的監獄裡,三十八歲的弗朗索瓦·維克多病倒了,手裡仍然緊抓著一張報紙,上面是他一生最大的榮耀——他偉大的父親,維克多·雨果承認兒子值得自己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