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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勝利在望了……」
麻生秋也的語氣輕不可聞,咬牙切齒道:「我以性命為賭注,賭我會贏,魏爾倫會輸,為什麼博弈才開始我就仿佛輸了一籌。」
「是我給他戴了一頂綠帽子,是我得到蘭堂,是我獲得愛情,是他不珍惜唾手可得的幸福,錯過了唯一愛他的人!」
「此時此刻,站在日本橫濱市該大笑的人是我啊!」
麻生秋也為阿蒂爾·蘭波對待普通人的態度傷心。
蘭波和魏爾倫感情深厚,偏心倒也正常,但是麻生秋也從自己最愛的人眼中看到了超越者價值觀的不同,死一個普通人就像是路邊的草被風吹過了,若不是武川泉城有那麼一丁點不同,蘭波根本就不會愧疚。
蘭波的冷漠勝過蘭堂,也許蘭堂同樣是這樣的心態,可是在自己的影響下,對方會看到底層人的生活,在詩歌里描述那些勞動者和可憐的士兵。
這是二次元戰鬥番的常態,也是異能世界冰冷而扭曲的常態。
力量賦予人不同的起步點。
放在三次元里,依舊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資本家們控制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利益,他們與超越者沒有什麼不同,打破常規,超越法律。
「這是蘭堂最後一次幫魏爾倫。」
「最後一次……」
對不起,武川先生,我沒有辦法為你討回公道。
就連我自己……站在魏爾倫面前也形同螻蟻,日本政府太弱了,日本黑道也遠遠不足以支撐與一位超越者的對抗。
麻生秋也壓下了那些負面情緒,望向落地窗外遠遠的海平線。
大海的彼岸有一個亞洲最強大的國家。
它會保護人民。
它能對抗法國政府。
五千年的文明,民國文壇的繁華,文人們夢寐以求想要拯救國家,所以造就了那個國家在文野世界裡空前絕後的強大。
有那麼一瞬間,他想要哭,但是他忍住了。
「混蛋超越者。」
這個世界是由弱者組成的啊。
……
阿蒂爾·蘭波在幹部辦公室里,面無表情了一會兒。
公關官十分會看臉色,給上司端了杯熱水,辦完事就悄悄關門離開。
阿蒂爾·蘭波沒有去撥打電話,打電話的後果就是把他和魏爾倫之間的矛盾挑開,讓波德萊爾老師借題發揮,將擅自離開國境的罪責扣在魏爾倫頭上。他可以想像一旦老師這麼做,魏爾倫極大概率會徹底背叛法國。
一名超越者,哪個國家都會想要。
想要杜絕這樣的後果,讓魏爾倫留在法國里乖乖受罰,接受非人道的囚禁,那些辦法都不是希望與魏爾倫和解的阿蒂爾·蘭波願意接受的。
「保羅,我沒有教導好你,讓你無法成為真正的人類,八年了,你仍然沒有在祖國找到把你視作人類的人嗎?他們只利用你,沒有讓你開心嗎?」
阿蒂爾·蘭波一時間仿佛想到了很多。
夢中總是出現的藍眸,流露出的感情是刻骨銘心的寒冷,只有那麼微乎其微的瞬間,他看到了藍眸里的悲傷和極端的憤怒。
那分明是人性的脆弱。
保羅有成為人類的資格和機會啊!
他又轉念想到了作為人類極為優秀的秋也,若是秋也替自己教導保羅,定然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吧。說到底,他自己的成長環境都是非正常的,早就遠離了普通人的三觀,他教導的保羅會出什麼心理缺陷也很正常。
阿蒂爾·蘭波後悔、懊惱、深深地感覺到了對秋也的不公平。
無怪秋也對魏爾倫的敵意日漸深重。
「我不能犯錯了。」
「秋也是我的愛人,我應該對他最好,而不是讓他傷心,等我見到保羅應該讓保羅跟秋也道歉,秋也的教育能力在我之上……」
長發的法國人在經歷內心的煎熬後,折中撥通了波德萊爾老師的電話。
「老師,我明年在日本過完生日就回國。」
「好。」
「還有……老師,能幫我監督魏爾倫,不讓他離開法國嗎?」
「他怎麼了?」
「沒什麼,我只是有點不安。」
「你放心吧,阿蒂爾,如果他敢擅自離開法國,我會讓他明白違反法國政府的命令,挑起他國矛盾的下場。」
「……嗯。」
阿蒂爾·蘭波無法求情,無奈地應下。
他的手心托起金色的亞空間方塊,去看裡面折射的世界,無數異能力的名字和效果在腦海里划過,「既然保羅出現了,秋也的安危也要更加注重了。」
八年前,他給了魏爾倫一頂特殊的黑帽子作為生日禮物。
如今,他欠缺一份給秋也的禮物。
——為愛他的人。
「秋也,我無法讓人死而復生,可是我能為你做到另一件事。」
——只有我能為你做到的事情。
首領室里,麻生秋也收到消息,蘭堂幹部離開了港口黑手黨本部,驅車前往了東京都。這個消息讓麻生秋也不知所措,初聽蘭堂離開港口黑手黨,他感覺像是晴天霹靂,隨後得知是去東京,他迷茫了。
蘭堂為什麼去東京啊?
難不成蘭堂聯繫上了魏爾倫,魏爾倫在東京嗎?
麻生秋也心急如焚,再也忍耐不住地聯繫江戶川亂步,江戶川亂步用五秒鐘推理出了兩個監護人之間的矛盾和後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