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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差點忘記了,快點把我弟弟的手機號給我,我偽裝陌生人去跟他聊天。」保羅·魏爾倫把他的態度理解為分手後拒絕再提起,也就懶得去戳親友的傷疤,去摸阿蒂爾·蘭波放在外套口袋裡的手機。
手機一開屏,上面就是麻生秋也睡在枕頭上的照片,頭髮和睫毛都是黑色的,有著別樣的魅力,看上去是一個溫柔類型的男人。
保羅·魏爾倫對麻生秋也的印象較為淺薄,見到照片後打趣道。
「長得挺不錯,我之前還以為是你的工具人。」
「秋也不是工具人!」
阿蒂爾·蘭波下意識反駁。
保羅·魏爾倫的輕盈神采不變,判斷對方,看樣子是舊情難忘啊。
阿蒂爾·蘭波板起臉,奪過手機,輸入密碼,把中原中也的手機號給保羅·魏爾倫,省得保羅·魏爾倫纏著他要聯繫方式。
保羅·魏爾倫想了很久,不知道該怎麼發信息打招呼,他想要被回復,又擔心自己被弟弟懷疑是不法分子。
阿蒂爾·蘭波見他左右為難,嘆道:「可以發氣象局的簡訊,假裝是轉發錯了人。」
保羅·魏爾倫:「?」
阿蒂爾·蘭波說道:「1月9日,日本橫濱市多雲轉晴,白天有東北風,氣溫3~7℃,請橫濱市學生注意防寒保暖,多喝熱水,外出運動要小心流汗著涼,祝願你們的新學期從美好的早上開始。」
保羅·魏爾倫按照他說的話編輯簡訊,隔了一會兒收到回復。
居然是一句禮貌的話:「謝謝。」
好乖!
保羅·魏爾倫不用阿蒂爾·蘭波教,馬上就順著這個套路下去:「咦,我發錯了簡訊,這個簡訊是發給我弟弟的……」
保羅·魏爾倫就專心低頭看手機,與中原中也有了良好的接觸。
阿蒂爾·蘭波為了隱藏行蹤,帶他走小路,心裡有一張橫濱市的監控的地圖,知道該怎麼避開港口黑手黨的監控。
保羅·魏爾倫發現弟弟相當的好騙,自己以一位兄長關愛弟弟的健康,並且弟弟也是在橫濱中學上學的方向聊天,對方一下子就上鉤了。
而後,阿蒂爾·蘭波聽見保羅·魏爾倫抱怨道:「日本學校今天有活動,竟然要讓我弟弟不上課,與整個班級的人去孤兒院做義工。」
阿蒂爾·蘭波說道:「給學生培養愛心是一件好事。」
保羅·魏爾倫微不可查地停滯:「嗯……」
這次是保羅·魏爾倫忘記了,自己就沒有經歷過普通人的人生。
愛。
可以被培養出來嗎?
保羅·魏爾倫抬頭去看帶路的阿蒂爾·蘭波,對方的半個肩頭與側臉曾經引領了他四年,是對方教會了他怎麼體會人類的情愛。
那麼……此刻在心底的感情是什麼?我也能獲得幸福嗎?
——如果你忘記了我的背叛,那就一輩子忘記吧。
「阿蒂爾,我弟弟喜歡吃什麼東西?」
「草莓。」
「給我買一盒。」
「沒錢。」
「???????」
「我的本月工資早就花光了,海內外出版的稿費結算日期還沒有到,等我早上訂完飛機的頭等艙之後,便沒有錢了。」
阿蒂爾·蘭波把自己形容成了兩袖清風離開日本的人。
國際航班的頭等艙是很貴的!
保羅·魏爾倫眼神死寂一秒,拿出了自己的卡,嫌棄地說道:「給你。」
阿蒂爾·蘭波倦怠而溫柔地說道:「不用,逗你的。」
保羅·魏爾倫視錢財如糞土的性格,深得他和波德萊爾老師的精髓,他可以想像保羅·魏爾倫在法國的情況了,懂得花錢就好,說明學會了享受生活。阿蒂爾·蘭波淡然道:「走吧,我帶你去全日本買最好吃的草莓。」
也沒有多貴。
一萬多日元一顆草莓的價格罷了。
兩人走著不尋常的道路,從牆壁上繞開了下一個路口的監控。
紅光包裹在保羅·魏爾倫的身上,他習慣性地摸了摸失而復得的黑帽子,上面的布料已經有一些陳舊了,是當年阿蒂爾·蘭波滿臉不好意思送給自己的禮物,後來他才知道裡面有珍貴的異能金屬。
【也許,我還欠他一句謝謝?】
保羅·魏爾倫發散性地想道,真要他道謝反而說不出口。
他放下手。
當阿蒂爾·蘭波購買到了奈良縣培育的草莓後,在附近等待的保羅·魏爾倫摘下半掌的手套,用潔白修長的手指拈起一枚草莓,放到鼻口前,聞了聞科學家們說會給人帶來好心情的草莓氣味,再放入紅潤的唇里品嘗,
他的右手中指上佩戴著一枚法式戒指,戒指時隔八年仍然嶄新。
其意義不言而喻。
保羅·魏爾倫戴著它來博取親近,本來是為了方便刺殺不好惹的搭檔。
阿蒂爾·蘭波發現對方的戒指,忍住沒有說什麼,把自己的手往身後藏了藏,丟棄的東西再次撿回來,也會物是人非,所以自己再憤怒也沒有丟棄過手上的婚戒。
往好處想,別的東西會變,唯獨法國珠寶店的黑名單永遠等著自己。
當務之急是盯緊了保羅·魏爾倫。
阿蒂爾·蘭波用平靜到看不出情緒的目光對待保羅·魏爾倫。
「吃完了,我們就去機場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