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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次下來,法庭的法官和記錄員都厭煩了。
狼來了的次數太多了!
告人告到一半,指控者玩消失,只有被指控者按時出現在法庭,仿佛沒有被指控「雞姦」的屈辱,反過來勸慰眾人。
「一位無辜的人,無論被指控多少次都是無辜的,一位經驗豐富的法官,無論參與多少次開庭都嚴正以待,我能站在法庭上,不用為自己辯護就得到大家的理解,這是我應該感到驕傲的事情。」
「法國給予了我一個外籍人士非同尋常的體驗。」
「我很慶幸,所有指控我的人都最後放棄了指控,寧願背負著我不知道的壓力,也想要還給我一個清白。」
「他們是偉大的。」
麻生秋也對指控人沒有來的席位鞠躬。
被指控人對狀告自己的對象表達了原諒與尊敬,沒有一絲怨憤,簡直是前所未有的寬容,令在場的旁觀者一片譁然。
法國人不禁臉上有光。
那些人不畏強權,敢於抗爭,沒有讓來巴黎旅遊的東方美人王秋跌入泥潭,他們也猶有榮焉。
法官對有人不停指控王秋的情況心知肚明,不外乎有人要整王秋,越是如此,越證明了對方沒有犯下錯誤,讓加害者挑不出刺,必須靠栽贓嫁禍的方式侮辱這個外來的東方人。
法官看到青年沒有任何不滿的溫柔眸子,嘆了口氣,聽說了這個東方人以德報怨,事後用金錢補貼失蹤者的家庭,填上昂貴的開庭費用的行為。不僅如此,東方人在法國最出名的地方在於他替已故的法國作家還帳,修繕墓碑,安頓那些人無依無靠的妻兒。
所有法國作家都能感受到王秋的善意,那是讀者對作家純粹的尊敬,乃至於他們死後不用擔心墓地雜草叢生。
永遠有人會去探望他們,說一說自己在這個世間留下的名聲。
不催更狀態下的王秋就是一位大善人。
人美,心更美。
七月底,短短的時間裡有超過一百名國內外作家聯名,在報紙和雜誌上為王秋證明清白,聲稱對方與那些罪名無關。更有作家滑稽地說:「王秋先生很美,但是他只會在催稿的時候露出真容,人稱『作家噩夢』,在我家無聊的坐一天也要看我動筆。」
這位飽年歲已高的法官曾經為雨果對兒子的辯護喝彩過,也願意帶領其他人一起站起身,維護著法國的最後一片淨土。
「法律是公正的,尊重外籍友人,也不會冤枉任何一個人。」
「我與在場所有人願意相信你像金子一樣高尚的品德。」
「巴黎歡迎你的到來。」
「收庭!」
法官為這場荒謬的指認事情畫上了尾音。
無數人的歡呼聲出現!
巴黎人一起迎接著熱愛文學的東方人走出法庭,如同看到勝利者,記者們把這一幕幕拍下,見證王秋的安全走出。
儒勒·凡爾納在庭外等著王秋,這段時間快要被巴黎的混亂逼瘋了,幕後竟然也有人找他,威脅他指證自己的朋友。
「秋,你竟然原諒他們?」儒勒·凡爾納佩服又無法理解。
「嗯。」麻生秋也握拳抵唇,眼神含笑,「他們都棄惡從善了。」
不想棄惡從善的人,全部下地獄去了。
「我今天要去拜訪諾貝爾先生,凡爾納先生去嗎?」
「不了,我跟逐利的商人無話可說。」
儒勒·凡爾納搖頭,對諾貝爾開辦的工廠經常出事故有所耳聞。
「暫時分別了。」麻生秋也在路口上與儒勒·凡爾納分別,擁抱了陪自己去法庭的人,「先生,回去記得繼續寫《神秘島》,明天等著我回來看您一個星期的勞動成果。」一聽檢查稿子,儒勒·凡爾納瞬間恨不得腳底抹油,逃離對方的視線範圍。
「唉。」麻生秋也嘀咕,「每個作家怎麼都這樣。」
想到那些聯名的作家們,他臉上的笑意快要溢了出來。
一百多名作家啊。
大部分的人與他素不相識,換算成異能力者,相當於上百名歐洲的異能力者為自己擔保。要是他沒有猜錯,奧斯卡·王爾德急的團團轉,在愛爾蘭出了不少力氣。
哪怕是遠在國外旅行的蘭波和魏爾倫,也為他獻上了一份力量,每一個人的認同匯聚成了一份讓法庭動容的力量。
這個浪漫的文學之都,綻放出了人道主義的光輝。
「曾經,我在文野世界去寫作、去救人,是為了在某一天,能結下善緣,那些異能力者們能隨手拉我一把。」
「如今……都做到了啊。」
麻生秋也請了一輛馬車,車夫也兼具法國人的浪漫,在前往馬拉克夫大街的路途上為他吆喝,唱著他聽不懂的情歌。歌聲盤旋在十九世紀末的上空,有白鴿飛起,穿過了凱旋門。
麻生秋也的眼前,仿佛能看到一個個風采不同的文豪,他們沒有文野里好看的容顏,但是他們的本質都是一樣的。
【哪個作家不愛自己的忠實讀者呢?】
馬拉克夫大街,阿爾弗雷德·伯納德·諾貝爾在此地買了一座豪華別墅,接待麻生秋也的時候,卻是在院子的實驗室外。
中年人的諾貝爾笑道:「我的朋友,歡迎你回來。」
麻生秋也與他神交已久,從黃色炸藥公司開業起,他就送過花籃,送過雪萊先生的詩歌當祝賀之語。後來,伴隨著他的投資業務升級,他接觸到的人際關係更廣了,可惜諾貝爾的公司在國外,兩人無緣見面,真正的見面是在七月下旬雞飛狗跳的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