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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多祜上神不知從哪裡跳了出來,她阻止汜留拔刀,這樣汜留就不會立刻死掉。聖母等人,隨即現了身。
汜留額上冒出了冷汗,「你們想拿我做祭品,還不夠吧?」
僅僅一個上神的性命,不足以滿足上天的胃口,她說的是事實。多祜上神面上閃過一絲焦慮,雖然很快遮掩住了,她的情緒還是落在汜留眼中。
就算是追隨聖母的人,也不敢確定自己會不會成為下一個祭品,這樣毫無保障的追隨,能有多長久?汜留笑了,這一笑,扯到痛處,更痛。
「帶走。」
聖母吩咐一聲,立刻有神官上前架起汜留。此刻,毫無反抗之力的汜留,只有任人擺布的分,掙扎只是自取其辱,所以她選擇了沉默。
如果今天就是死期,汜留也認了。
出乎意料的是,祭祀馬上開始,並沒有汜留想像中的那樣,等齊了祭品。祭祀的地方,就是汜留一開始發現的大殿,人不多不少。
聖母親自主持儀式,說了些冠冕堂皇的話,就讓人將「祭品」汜留帶到神座前,念叨一番。然後,良沭上神親自拔出短刀,血順著傷口,嘩嘩地往外流。
也許是歸魂刀的緣故,汜留的血像漏了洞的堤壩,止也止不住地往外流,失去了凝固的本事。隨著血液離開身體,汜留的臉色越發蒼白,身上發冷,竟忍不住顫抖起來。
「住手!」
聽到這兩個字時,汜留眼前已經黑了。那聲音很熟悉,又很陌生,在哪裡聽過,或許許久未曾聽過。
汜留的身子,軟軟地倒在地上。一地的血,蒸騰起來,血霧升起,瀰漫在神座前。
第42章 都是自保
「上神,五子怎麼樣了?」
本來,這話是巫神要問的,只是大貓已經衝上去開了口,巫神便不多說了。這次,是韻喬上神親自出馬,將汜留從聖母手下搶了回來。
聖母要做什麼,已經很明了。崖底發生的事,韻喬上神說了她的見聞,大貓又說了一遍,基本上已經清楚。問題是,現在汜留有沒有生命危險?
為歸魂刀所傷的神,只有三例,無一例外,均灰飛煙滅,天地間只剩下她們的傳說。汜留尚未到達那個地步,至少,回來時她還有實體。儘管這樣,情況不容樂觀。
巫神又急又悔,出事以後,她就斷定這是個圈套。只可惜當時為別的事纏住,不得脫身,現在想來,總是自己太大意了。
「我用畢生的修為,保住了那孩子的性命。」
韻喬上神輕描淡寫,一如平日。眾人一聽,無不震驚萬分。因為這次的事,聖母針對西山的企圖已經瞞不住,所以乾脆公開動手。而錦漪上神早在西山周圍布下結界,暫時攔住了聖母等人,同時宣稱一旦有任何人闖入結界,即打開鬼門關,放群鬼進來。聖母等人頗為顧忌,到底是暫時住了手。
這麼下去總不是辦法,因為結界雖然擋住了聖母,也同時將西山與外界隔絕,等於將自己關在籠子裡。打開鬼門關的威脅,在聖母下定決心之後,也不再是威脅。西山諸神的處境仍然很危險,如果在這個時候,韻喬上神再喪失了戰鬥力,那後果不堪設想。
這麼要緊的事,韻喬上神當然知道,可她竟然毫無保留地說出了真相,隨後便去休息了,留下一眾人目瞪口呆。
「不必太高興,五子雖然死不了,可也活不成。」
韻喬上神一走,錦漪上神就出來潑了冷水,她又道:「咱們現在是硬撐著,五子不醒,等於折損了兩員大將。」
與韻喬上神的態度相似,錦漪上神毫不避諱目前的處境,她直言道:「我不許外邊的人進來,是為了自保。你們要出去,也是自保,我不強留。」
關鍵時刻,錦漪上神拋出了一個選項,眾神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雖然西山的神輩分最高的也只是韻喬上神,能拿得出手的也就那麼幾位,到底還是有一些後輩不得已投到西山名下的。那些後輩本不是中堅力量,不過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罷了,危機關頭,指不定做出什麼事來。錦漪上神當然希望區分敵我。
「你們要走,就悄悄走,不必告訴我,」錦漪上神平靜的目光從眾人臉上淡淡掃過,「我總會知道。」
說罷,也不給人表忠心的機會,錦漪上神轉身就往後邊走。巫神見狀,立刻追了上去。不管是背叛整個往屆山,還是背叛錦漪上神,巫神都不在意。巫神只在意汜留的生死,錦漪上神一定有辦法。
「上神留步。」到了僻靜地方,巫神終於追上了錦漪上神,其實是錦漪上神故意停下來。
錦漪上神身邊只有一個安實玉,這種情況下,倒也說話。
「什麼都不用說,咱們去看五子。」錦漪上神也不等巫神的回答,竟往另一個方向去了。巫神只好快步跟上去。
汜留躺在她自己的寢殿裡,雙目緊閉,若不是面色實在太蒼白,真像是睡著了。紫貝守在一旁,寶劍不離手。
「群鬼之怨,足以傷神,歸魂刀這種東西,費時費力,太陰毒。」錦漪上神看了汜留一眼,輕輕嘆息。
「好在,歸魂刀只能用一次。」
越是不容易得的東西,越是金貴。歸魂刀明擺著是用了殺神的,在收集怨魂的時候,不可能一點動靜沒有。有了動靜,往屆山就會介入,所以更不容易。以往的幾次殺神事件,都是諸神內部紛爭,且歸魂刀並未真正成型,所以威力有限,更多是神本身在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