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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貝和大貓笑得腰肢亂顫。
汜留上神與巫神對視,尷尬一笑。巫神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只是問:「沒傷到哪兒吧?」
汜留上神摸著心口道:「這裡,受了重傷。」
紫貝和大貓均是愣了片刻,隨即發出更猛烈的笑聲。
大貓笑著笑著,忽然跳到汜留身邊,用手指去戳汜留心口,道:「是這裡痛嗎?」
巫神在一旁道:「不許胡鬧。」
她只是說,沒有具體行動,大貓回頭看了一眼,隨後鬧得更歡了。
汜留上神臉一黑,轉過身,默默地走開了。大貓見狀,呼喚著汜留的名字,沒得到回應,就追了過去,追著追著,汜留就不見了。
明明一直就在她眼前,距離也不遠,怎麼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大貓急了。
實際上,汜留上神已經發現了端倪,只不過她賭著一口氣,非要自己去看看。這一去,果然是將自己和其他人分開了。
當她回頭的時候,已經身處一座宏偉的宮殿。她覺得這地方頗為眼熟,仔細辨認著,才發現與「源氏凶宅」所見之物頗為相似。
這是「源氏凶宅」里所見的宮殿,還是這裡的宮殿?亦或者只是另一個幻境罷了?
汜留上神不敢確定。她知道,不管是人,是鬼,還是神,只要進入這個幻境,意志力就會變得極差,整個人輕易就會被牽著鼻子走。
她倒是沒有強烈的欲望,想要知道所謂真相什麼的,只是因為巫神也在調查這件事,兩個人一起冒險,成功的可能性大些。
只是因為巫神而已。
汜留上神在宮殿裡走著,她不在乎迷路的事,反正迷路也就迷路。結果,她走過的每一個地方,都不曾重複。最後,她來到一座大殿前,這裡像是宮殿的主殿。
大殿上的寶座,空著,發出誘人的吸引力。汜留上神感覺自己情不自禁,正朝著寶座走過去。她沒有試圖控制自己的想法,而是順勢而為。
她踩著台階,緩緩向上,到了寶座前,然後回頭,看著空蕩蕩的大殿,忽然生出了睥眤天下的感覺?不,她只是本能地覺得,這個寶座不如往屆山那個舒服。
準確來說,她看到寶座的第一眼,就覺得它硬邦邦的,顏色又太艷俗,走近了以後,就覺得這寶座太大了,大到可以容她躺下。當她回頭的時候,兀地發現,這地方有風,冷風吹得她直哆嗦。
強烈的求生欲驅使著汜留上神走下去,她一口氣走到大殿的中央,這才鬼使神差地停下來。這時候,她環顧四周,不知該往何處而去。
「上神可是想好了?」
衛謹的聲音突然出現,還帶著強烈的回音。汜留上神尋著聲音的方向,發現衛謹就在寶座那裡,他已經坐下了。
那一瞬間,汜留上神險些笑出聲。因為她覺得,衛謹坐在寶座那裡,就像一個小孩子硬是跳上了大人的座位,十分不協調。
汜留上神那微妙的表情,當然落在衛謹眼裡。衛謹板著臉,冷冷道:「上神有什麼話,請直說。」
難得他用一個「請」字。
「你替那個人做事,能得到什麼?」
汜留上神不確定「那個人」的存在,她只不過是覺得用這個稱呼更好些。她看見,衛謹的臉色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衛謹從寶座上下來,他不肯走下台階,所以仍是站在台階之上,居高臨下,「活死人肉白骨,本來只有往屆山的神才能辦到。如今,我不需要往屆山的力量,就可以復活,還可以活得永生。這樣,在上神眼中,還是一無所得嗎?」
他那話語就像是小孩子偶然得到了一件玩具,就得意洋洋地向大人誇耀,這誇耀之中,底氣到底不足。
「既如此,你還不滿足?你還要報復往屆山?」
衛謹握緊拳頭,狠狠道:「不錯。我說過,往屆山,是萬惡之源,我活過來,就是為了顛覆他!」
「那之後呢?你們入主往屆山,變成自己討厭的那個人?」汜留上神往前一步,道:「對那個人來說,你們只不過是他從各地招募的小嘍囉。事情辦成了,給塊糖吃。要是辦砸了,就可以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你今日所說的話,只要本尊不答應,就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衛謹再說出同樣的話,直到本尊答應為止。」
汜留上神頓住,盯著衛謹,一字一頓道:「你以為,你有那麼重要?」
這話像針一樣扎進衛謹的心頭,他險些倒退一步,卻在那一刻制止自己,扶著寶座,冷笑道:「笑話!是它選了我,不是我選了它!」
他激動起來,就像是跟另一個世界的人在說話。那渾身顫抖的模樣,瘋狂的像是得了癲癇。
汜留上神沒料到他反應會這麼大,不過這樣也好,她也就省事了。
「那好,我現在就跟它說,想要跟本尊談條件,先殺了衛謹。」
衛謹猶作鎮定,強行站直了,「怎麼可能……」
他的話還沒說完,他就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四肢與軀幹分離,血還來不及流出,可以清晰地看見骨肉經脈的走向。
「啊——」
一聲痛呼,一個完整的衛謹已經不存在了,他的人頭沿著台階滾落,一直到汜留面前一丈之地方才停下來。點點滴滴的鮮血,從寶座一直蔓延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