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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
汜留上神嘟囔著,這個時候,忽然從「源氏凶宅」的房頂上竄下一物,她趕緊迴避,動作到底慢了些,被撲倒在地。
這地真硬,好痛。
「喵——」
那撲過來的物什趴在汜留身上,發出一聲叫喚,隨即張開嘴,露出尖利的牙,就往汜留脖子上咬去。
汜留沒有感覺到想像中的疼痛,只覺得那物什用牙齒在她脖子上比劃了一下,隨後就用舌頭舔來舔去,一直舔到她的臉上。
「你是貓,不是狗。」
汜留上神大聲地強調,依舊不能阻止激動的大貓。
終於,大貓停止了動作,蹲在一旁,露出劫後餘生、親人重逢的模樣。
「怎麼了?」
也不知這只是真是假,汜留上神已經下意識地拿起大貓脖子上的繩子,「誰弄的?」
貓不是狗,大貓也不是普通的貓,弄根繩子系在脖子上,也不像話。
「怎麼了?」
看著大貓一臉感傷的模樣,汜留上神語氣也緩和許多,輕輕地問道。
「喵——」
隨著這麼一聲貓叫,毛茸茸的大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貓里貓氣的少女,哭喪著臉,「紫貝不見了。」
大貓哭得傷心。
第8章 世外桃源
自從進入這個「源氏凶宅」,巫神並未覺得有一絲不妥,這裡不像傳說中的那樣,反而是一派祥和,宛如世外桃源。
對一座宅院用這樣的評價,明顯是太過了。
巫神靜靜享受著「源氏凶宅」里的風光,時間仿佛停止在某一刻,人的心似乎也跟著停止跳動。
「巫神與汜留上神共事多年,一直屈居其下,不覺得委屈嗎?」
一旁的易斟上神忽然問道,她的笑容有些怪異,話題也很怪異。作為一個後輩,提這樣的問題,顯然是有挑撥離間的意味。
易斟上神似乎並不知道自己正在觸碰危險話題。
「總是這些陳詞濫調,是我高估了你?」
巫神說罷,易斟上神隨即化作一縷輕煙,消失不見。
變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巫神也說不上來,反正,當她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變化已經完成了。
現在,她亦是孤身一人,面對未知的危險。
易斟所說的,也僅僅只是一部分罷了。
巫神發出輕微的嘆息,她走向一株薔薇,折下一枝,然後就看見被折處又出現了一模一樣的一枝。
這株薔薇,怎麼那麼像——
巫神心中尚未將下半句說出,眼前的景致已經發生了變化——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小院出現了。
這確實是巫神熟悉的地方。
不僅僅是熟悉的地方,還有熟悉的人。
院子裡的台階上,站著一個小女孩,五六歲年紀,眼裡透著倔強,正跟一旁的大貓較勁。大貓很大,但不是如今的體型,顯然那時候要小些,或者說處於幼年期。
在巫神的記憶中,下一刻,就是她的出場。果然,立刻就有一個年長的貴婦人帶著一個同樣只有五六歲的女孩過來。
雖然實際年紀相仿,表現出來的年紀卻是不一樣的。台階上的女孩,也許是跟大貓鬧久了,孩子氣足些。後來出現的女孩,天然帶著一種沉靜氣質,要穩重許多。
貴婦人帶著女孩在台階下行禮,台階上的女孩只顧跟著大貓玩鬧,對此視而不見。一旁侍奉的人看不過去了,趕緊提醒小主人,台階上的女孩這才不情願地把注意力轉過來。
「你叫什麼名字?」
明明早就知道姓名了,台階上的女孩卻非要這麼再問一遍,台階下的女孩並未露出太多表情,淡淡回答:「回大人話,小人的名字是裔昭。」
只是,分明是小孩子間的賭氣,那台階下的女孩隨即又解釋道:「是後裔的裔,昭明神宮的昭。」
「這名字不好。」台階上的女孩搖搖頭,一點也不給面子,在裔昭想好如何反駁之前,她又道:「我的本名是汜留,那是族譜上的名字,母親大人喚我五子,以後,你也喚我一聲五子吧。」
「五子」是汜留的小名,能直接呼喚對方的小名,自然是親密關係的體現。小小裔昭,不置可否。
「裔昭,也是族譜上的名字,不親,我幫你取一個小名。」台階上的女孩也不徵求對方意見,仰頭思索片刻,就得了一個名字,「杜若,杜若怎麼樣?」
明明有點嫌棄,不知當時為何就輕易答應下來,巫神心下默默嘆息,記憶穿越過去現在,直接擾亂了人心。
那三個女孩里,最後到達的是紫貝,她的本名是宣薔。她當時是最後一個到的,後來卻是第一個離開的。
只要是巫神心中想到的情景,都會在眼前一一出現。
三個年紀相仿的女孩,第一次見面即表現出了各自不同的性格。然而表面上的東西,往往與事實有差距。看起來倔強的五子,竟然還是個害怕單獨睡的孩子。
首先被安排與五子一起睡的是紫貝,理由是:紫貝主動請纓,因為她看不慣五子這個膽小鬼。
當晚,五子就氣呼呼地趕走了紫貝,因為同樣不安分的紫貝,會把兩個人都弄到地上去。也難怪,小孩子睡覺本來就不安穩。
後來,陪伴五子抵制黑暗的人就變成了杜若。一向沉靜的杜若,就算被五子踹下床去,也會一聲不吭地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