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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國棟一口回絕了,“這麼多年了,不老不死,我以為不會後悔,誰知道……我做的決定,不會改變,你不是想不老不死嗎?這個永生世界就留給你!”
何昃臉色煞白,“我不答應,你別想走。”
說罷,何昃又惡狠狠地說:“多少人的利益擺在那兒,你想走,你試試!”
國棟當然不是那種甘願受人威脅的,他冷著臉說:“你以為今晚的事那麼順利?沒有我點頭,國注敢帶你過來!”
何昃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她驚恐地看了一眼國注,一句話說不出來。
國棟冷冷地瞧了一眼一旁的國注,對何昃說:“這個兒子不是我想要的,你一定要生下來,要基因改造,我就如你的意。國注的基因里,編輯了一條,就是對我命令絕對服從。這是骨子裡的東西,不是你三言兩語可以改變的!”
從獲悄悄瞧了國注的反應,只見國注立在那裡,面上無喜怒之色,好像木頭人似的。她不禁為國注感到悲哀,這算什麼一家人?
“你就那麼討厭永生!”
何昃大概已經料到結果,所以她說完這話就癱坐在沙發上。也許從一開始這就不是一次認真的政變,何昃只想通過這次行動改變丈夫的選擇,沒想到國棟早就算計好了一切,血淋淋的現實擺在那裡,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何昃大概是放棄了。
這時候作為勝利者的國棟忽然劇烈咳嗽起來,國滿見狀,立刻離開從獲,飛奔過去,拿了藥和水給國棟服下。過了幾分鐘,國棟的臉色漸漸好了起來。
整個過程里,國滿當然是圍在國棟身邊,何昃焦急地在一旁觀望,連站軍姿的國注也靠近了些,就剩下從獲不知所措。
不知不覺中,好像又變成了一個人。
從始至終沒有融入其中。
從獲輕輕一笑。
這是她應得的。
事後,何昃被看管起來,國滿領著從獲回去,“別類著,回去多睡一會兒。”
話是這麼說,從獲躺下的時候,國滿卻是穿戴整齊準備出門。
“你去哪兒?”順口就問了出來,從獲立刻覺得好笑。
“有些事,怕不妥,去處理一下。”
國滿做的那些事,從獲並沒有插手的機會,所以遲疑片刻,不過說了句:“注意安全。”
“嗯。”國滿帶上門,房間裡只剩下從獲。
從獲從床上下來,她睡不著,明天就是星期六了,身為當事人卻像是旁觀者,心底總有一絲悲涼。
新聞無時無刻不在發生,從獲一條一條地看,關於今晚的“未遂政變”沒有任何報導,何琂的話題還是那麼多,鄭澤邑倒是低調了,“抵抗者”和“無國籍者”組織仍在戰鬥,主要參戰人員是那些五聲島的複製人,“許甬”也是其中一員……
只有一條好像有點意思,就是西海岸國家聯盟西邊兩個加盟成員民眾大打出手,原因算不得複雜,就是在地方選舉中,甲成員內部選舉選票一張八千塊,而乙成員的選票要一萬塊一張。甲成員的民眾認為乙成員民眾推高了選票的價格,雙方在輿論上大戰數個回合,如今終於赤膊上陣了。
這麼一點小事,自然入不得理事長國滿的眼,所以目前都不會有人去管,在那一條條新聞里也是寂寞的一條。
沒意思。
睡不著。
還不餓。
從獲拿出古董遊戲登入帳號,然後就看見鄭澤邑在線,這小子邀她來一局。哪有這麼巧的事情呢?從獲心裡懷疑,卻不曾拒絕。
沒有別的隊友,就從獲和鄭澤邑,遊戲體驗還算可以,就是氣氛有點奇怪。完全陌生的人倒也罷了,可惜這二人是有交集的,且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你熬通宵,理事長沒意見?”
聽見這話,從獲一顆心猛地跳起來,她其實是最容易暴露國滿行蹤的人,在這個特殊時刻,任何別有用心的人都很危險。於是,從獲撒了個慌:“她忙著呢,沒空理我。”
模稜兩可,誰知道理事長在哪裡忙呢?從獲擔心自己說謊的本事不過關,所以才扯了這麼一句。
“理事長果然很忙。”
只聽這話,仿佛就能看見鄭澤邑眉眼間的笑。從獲一陣惡寒,她找了個理由,下線了。
不想再接觸鄭澤邑,總感覺這人有點像許甬,會做一些不計後果的事。
從獲想要找國滿,發現沒有聯繫國滿的方式,她輕嘆一番,躺在床上看了一眼時間,早上六點多,有點困了。
迷迷糊糊也不知多久,忽然整個人從床上彈了起來,從獲驚恐地扯住被子,發現地面在晃,樓也在晃,還有些聲音,不知道是不是地震。
她披著衣服跳下床,國滿不在,她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衝到院子裡,隱約可以看見遠處一條一條升起的濃煙,整個南澤州似乎都陷入混亂。
劉銷跑過來,“情況不明,理事長馬上回來。”
他這話說的矛盾,既然情況不明,當然是陷入一團糟,可理事長馬上就回來,顯然又是得了消息,這算什麼?
從獲仰頭看著天空,沒有朝霞,能看到很多飛行器,是發生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