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頁
新議會隨即向最高執政發難,議長崔致用在一個小時後以議長身份質問徐守燁:是否準備向敵人低頭?
徐守燁矢口否認,雙方打起了口水仗。
從獲看到新聞的時候,國滿還在身邊,就問她:“這是你的意思?”
是你的意思,還是鄭澤邑的意思?從獲提問的時候,沒問那麼明白。如果是國滿的意思,那就說明聯軍扛不住了。
“是理事會的意思。”國滿抬出了理事會,她已經向從獲轉述了情報部門的收穫,接著說:“徐守燁是改革之後的首任最高執政,應該讓他擔起責任。”
國滿說的雲淡風輕,從獲卻感覺到濃濃殺氣。什麼叫“擔起責任”?不過是在日後多為理事會的決策背鍋罷了。倘若一個不好,徐守燁別說體面地退休,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也是可能的。
“何琂想要近地聯的畜人,所以她出錢出力,支持出兵。鄭澤邑在近地聯的利益跟何琂有衝突,所以他不願打這一仗。不過,開戰之後,戰爭經費就是天文數字,何琂必須硬著頭皮塞錢。這仗拖的越久,受益人就模糊。”
按國滿的說法,何琂可是為這一仗下了血本,可她憑什麼拿出這麼多錢?又以什麼樣的名目?
“這個國家是何琂家的?”
“當然不是。”國滿說:“不過,這個國家三分之一的財政收入,來自何家的產業。”
從獲啞然,這就是傳說中的富可敵國吧。何家做到這個地步,已經是大而不倒(何家如果倒下,興許是災難性的後果),絕不至於為了蠅頭小利動手。所以,不止是想要近地聯的“畜人”吧。
“這就是鄭何兩家談不攏的地方。”國滿面帶讚許之色,說:“肢解一個聯盟國家,能得到的,絕不止幾百萬畜人。”
“幾百萬?”從獲咂舌。
“失去國家庇護的人,隨時可能淪為畜人。”
“所以,他們要組成無國籍者組織?”
“舉一反三,不錯。”
國滿將膝上的喵喵抱起來,放到從獲膝上,隨即起身,“我得出去一趟,晚上回來,下午何琂會過來,你招呼一下她。”
國滿要出門這事,從獲在心裡是默認的,但何琂要來,且要她招待,這就始料未及了。況且,自從有了上次的不愉快經歷,從獲不是很願意跟何琂單獨相處。
“不會有事的。”
國滿鼓勵了從獲一番,做起了甩手掌柜。
從獲又不能扯著國滿的袖子,求她留下來招呼可能到的客人,所以只好面帶憂慮地送國滿出門。
“她又不會吃了你。”
這是國滿出門前最後一句話,襯得從獲像是一個獨自守家的小孩子。
從獲縱有前言萬語,此刻也不知該說什麼。
好吧,是她太依賴國滿了。
轉頭看了一眼自家的貓,喵喵這死胖子,聽說何琂要來,竟作出沉思狀。
從獲在焦慮不安中,挨到了下午。然後,何琂登門拜訪。
因為事先沒說具體時間,只有一個大概意思的“下午”,從獲不敢懈怠,她不願在何琂面前出醜,就得保持最好的狀態。為此,連喵喵也抑鬱了。
喵喵啃著小肉乾,有一下沒一下的。
“從獲小朋友,好久不見。”這是何琂的開場白。
從獲臉一白,回了句:“好久不見。”
努力讓緊繃的臉釋放笑容,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從獲已經很努力了。何琂看到從獲這樣子,忍不住大笑起來。
“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何琂笑得很開心,她未必是在開玩笑,“見家長都沒這麼緊張吧?”
從獲臉上一紅一白,很是難看,又不能發作。
打趣完畢,何琂很識相的引入正題,她給了從獲一沓照片,並說:“這東西雖然浪費資源,但是勝在有紀念意義。”
從獲不明所以,慢吞吞地看著照片,表情凝滯半秒之後,動作立刻快了起來。她迅速看了一遍那沓照片,然後沉著臉看著何琂。
“這是告訴你,那些人還活著。”何琂漫不經心地說,她目光落在從獲臉上,“只有活人才會生病,不是嗎?”
從獲無從反駁。
照片上是她的親生母親生病住院的記錄,入院前已經很憔悴了,出院時人消瘦大半圈,倒不像是治好了的樣子。
或許是擺拍也不一定呢。
“怎麼回事?”從獲沉聲問,她想看看何琂是怎麼說的。
“人類進入永生時代之前,生老病死,是躲不開的魔咒。即便今天得到了永生,偶爾也會得些小病大病,何況是五聲島上的人。人命如此金貴,一個不小心,又沒了一條。”
何琂說些有的沒的,卻始終沒有挑明真實目的。
從獲凜然道:“永生時代的人,也會死。”
所謂“永生”,不過是克服了自然的衰老而已。青春永駐的身體,依舊擋不住能穿透血肉的武器,何況是殺傷力巨大的“致命武器”。
何琂淡淡地笑了起來,她說:“五聲島的人和事,暫時由何家接管。”
從獲臉色一變,她如何聽不出這話的意思。何琂此番行徑是得了國滿首肯的,那自然就代表著國滿的態度。一邊是溫言軟語,一邊殺人不見血的刀子,國滿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