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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我還欠鄭澤邑一條命?”從獲想起鄭澤邑的宣言,那次不成功的刺殺,到底是對方手下留情還是留著秋後算帳,至今還沒個定論。
聽了這話,國滿表情變得非常嚴肅,她說:“你不欠他。”
不容質疑,接著,國滿故意從頭到腳打量了從獲一遍,“要說欠人性命,你好像欠我一條。”
國滿臉上依舊掛著尋常笑容,從獲卻覺得毛骨悚然。她很難將這話當做玩笑,因為國滿說的是事實。儘管國滿一手操縱了五聲島上的事,將從獲從水裡撈起來的還是她。
欠債還錢,欠命還什麼?從獲很快就當了真,她不輕易在這種事上開玩笑。國滿見狀,悠悠說道:“你有心要還,我還未必接受呢。”
從獲盯著國滿的臉看了幾秒,眼前之人喜怒難測,雖然從未對自己發過脾氣,卻是個潛在的火山。她慢吞吞地給自己灌輸了這一種思想,以後生了根,便沒那麼愉快了。
“你說,何琂好色?”
從獲從容轉移了話題,她再次表現出對何琂諸事的興趣。
“何琂好美色。”
國滿意味深長地總結了一句,她說,這麼多年來,像徐守燁這樣曾經願意或不情願依附何琂的人,還有很多。這些人當中有不少已經功成名就,自然少不了要報復一番的。
“五聲島是個棋盤,何琂想玩一把。她把你的家人也考慮進去,倒不全是因為你。”
從獲淡淡地掃了國滿一眼,眼前之人依然平靜淡定,就是眸子裡流露出淡淡的不悅。想來,作為一個正常人,誰也不想被人算計。何琂既然算計從獲的親人,就是隱隱在打國滿的主意,這一點,誰也沒捅破。
覬覦何、鄭兩家權勢的人不少,難道就沒有人覬覦國滿一家?
當然是有,只不過平日裡躲起來笑容滿面罷了。
國滿自己也曾透露過一丁半點,只是從未有明顯的動作(在從獲面前)。這回,她對鄭、何二人略作評價,是道出了這二人的弱點,也是在暗示從獲。
從獲假裝什麼都不懂,她想換個輕鬆的話題。
“晚飯吃什麼?”
這麼直接而直白地轉移話題,大概也只有從獲了。國滿再次伸手捏了從獲的臉,“你呀,是貓嗎?”
貓是嘴饞的,從獲絕不甘與貓為伍,而死胖子喵喵聽了這話,忽的跑到從獲身邊,挨著從獲坐下,晃動尾巴有如狗子。
從獲有點煩躁。
第47章 難過的一夜
心情不好的時候,就算有貓在,依舊不開心。從獲艱難地吃了晚飯,然後盯著死胖子喵喵吃飯。
喵喵自有貓糧可以吃,不過這傢伙總是纏著要吃人的食物,得寸進尺的時候,就是覬覦桌子上的食物。大約是懷了這些心思,喵喵總是等主人吃過了,再慢吞吞地吃自己的貓糧。
喵喵吃的自在歡樂,從獲看著很難受。貓在吃飯的時候,從獲一向不去打擾,這是基於五聲島上那幾十年生活的認識——她曾經被吃飯的貓狠狠凶過。
貓覺察到主人的目光,她毫不在意,繼續吃自己的。最近她的食量又增加了,飯量不比人少,頓數還多。增加食量本該是溫水煮青蛙的事,喵喵做起來絲毫沒有自覺。
“怎麼又傻傻的了?”
國滿看見從獲的模樣,覺得好笑,她泡了茶,給從獲倒上。從獲看也不看,下意識地拿起來喝了一口,就在國滿的驚呼聲中,從獲被燙到了。
說實話,在那之前,從獲並不知道國滿還會“驚呼”的。事後,她也沒顧得上被燙的嘴,反覆想的是國滿剛才的舉動。
國滿真是個妙人。
從獲覺得自己的想法越發奇妙了。
國滿關切地處理善後事宜,然後一臉擔憂地看著從獲:“難道是藥物和基因的新反應?”
“嗯?”
從獲腦子轉了好幾個彎,覺得也不排除這種可能。
喵喵已經吃飽了,貓頭左右晃蕩,最終跳到從獲膝上。國滿眉頭一皺,將喵喵抓了下來,柔聲說道:“新到了一批藥,要不試試?”
從獲立刻變了臉色,這是要她做小白鼠嗎?她連連搖頭,“我很清醒。”接著補充了一句:“那些藥太難吃了。”
這是實話,國滿拿回來的藥,充分體現了“良藥苦口利於病”的前半句,卻不曾為病人的其他方面著想。而且,國滿從不說明具體藥效,只說什麼“有用”,這樣一來很容易讓人胡思亂想。
國滿拿出哄小孩的語氣和耐心,說:“你現在的狀況,還是吃點藥好。”
從獲想了想那沒有說明書、難吃的要死、味道千奇百怪的藥物,覺得還是要表現得堅決一點,“我今晚不吃。”
本來意志已經非常堅定了,奈何話一說出來,就多了討價還價的意思,且有些小孩子撒嬌的味道。
在國滿慈愛的笑容里,從獲感受到了一絲陰冷。
從獲還是乖乖吃了藥,在正式行動之前,她不敢在任何事情上刺激國滿,要是節外生枝就不好了。
臨睡前,國滿忽然有個視頻會議要開,從獲得了喘息的機會,躲在被子裡偷偷查信息。在近地聯的戰場上,聯軍發起了一輪猛烈攻勢,消滅近地聯軍政府一支精銳部隊,逼到了對方首都地區。就在剛才,近地聯境內的極端組織宣布:為了維護近地聯的完整,他們將採取報復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