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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贏了才行。
從獲可以想像,理事會那些正襟危坐的各位,是如何希望大家聚集在一個會議室,這樣就可以唾沫星子滿天飛了。
開視頻會議,還是要注意風度的。
這件事,許甬會是什麼態度?從獲好奇心上來,立刻點開了許甬的社交平台主頁,發現這傢伙果然沒忘記蹭熱點,不過這次居然沒有憤世嫉俗的感覺,反而是一字一句都符合“理智”二字。
這事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許甬大概是修煉成精了。
從獲再次去查了五聲島的相關資料,她一頁一頁地翻,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原來那些關於五聲島上三家爭權奪利的報導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島上居民如何追求幸福生活、島上居民的“原始生活”這一類,看起來倒像是在研究某種動物。
這麼明顯的變化,肯定有人在幕後操縱,也一定瞞不過明眼人。但是,這些都沒有人提,就好像從一開始就是這樣的。
從獲需要一個解釋,她把目光轉向了國滿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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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許甬的僱主
國滿開完會,一臉的疲憊。當她看到從獲的時候,忽然又變得目光炯炯,好像剛才的倦意只是錯覺。
“阿滿——”從獲鼓起勇氣,在門口徘徊了幾秒,終於敲了門。她不是個臉皮厚到可以做隔離帶的,有求於國滿時,總是表現出一點侷促。
尤其是關於五聲島的事——在這件事上面,從獲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絕對的弱勢地位,決定了說話的語氣。
“怎麼了?”國滿心情愉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聲“阿滿”。
這個稱呼是國滿的建議,從獲嘗試了許多遍,還是不能習慣。國滿心知肚明,那層窗戶紙始終存在,想要徹底毫無保留坦誠相待,終究需要點功夫。
從獲說了自己的想法,然後問:“許甬和五聲島,在你們眼裡,能不能劃等號?”
其實是想問許甬會在多大程度上連累五聲島,想到這一點,從獲又不知道該說自己自私還是大公無私。
許甬的命是命,五聲島居民的命也是命,從獲父母親人同樣是活生生的生命,就是永生時代的人,也有愛惜生命的教育。問題上,當這些命放在一架天平上的時候,該向何方傾斜。
從獲想起之前陪國滿看電影,那是上古時代的勛舊遭遇滅族之禍,理所應當表現出同情。那時候,她就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如果五聲島三大家族面臨滅族之禍,大家興許都會有幾分惋惜,如果換成普通的家庭,還會有同樣的情緒嗎?
到底是在哀嘆歷史悠久的貴族消失,還是在感嘆生命可貴,很難說。
“不能。”
國滿淡淡地看著從獲,給出了答案。不過,她接著講了一個故事,說是上古時代,一個落魄的勛舊子弟重振家門,成為達官貴人,他身邊立刻聚集了一群人,這些人都是來共享富貴的。後來,這個勛舊子弟被誅殺,牽連甚廣,包括從未見面的遠親都一齊做了刀下鬼。
“能不能劃等號,會不會受連累,不是一回事。”國滿給了這麼一句總結,她微笑著注視著從獲,似乎在等著從獲的回答。
從獲明白了。
在永生時代的人看來,許甬目前確實是五聲島居民的“民意代表”,他的一言一行當然會代表著五聲島的形象。如果許甬因為得罪人而丟掉性命,這對五聲島會產生多大的影響,其實取決於永生時代的人怎麼想。
取決於國滿怎麼想。
“許甬現在,替誰辦事?”雖然知道國滿如今不是很喜歡“許甬”兩個字,尤其是談到許甬個人的事,從獲還是要假裝自然地探討這個問題,越自然越好。
“替他自己。”
國滿沒有猶豫,她說:“都是互相利用而已,許甬是個明白人,所以一切都是為了他自己。”
雖然很不想認同這觀點,從獲也不得不承認其合理性。她想起上次見到許甬的情形,許甬終究不是當年的許甬了。
(許甬可能還是當年的許甬,從獲也是從前的從獲,只不過經歷的事不一樣了,所以拿出了不同的應對方式,但本質上並未改變。)
國滿在從獲臉上看到了滿意的答案,接著說:“你還想知道什麼?跟我說。”
從獲想了想,丟出了一個問題:“許甬想幹什麼?”
只為了自己的人,當然不會在意五聲島居民的死活,既然帶著仇恨而來,自然也不會把永生時代的人當成“人”。這樣的許甬,想要什麼?
權力,地位,單純的報復?
“他不想別人好過。”這是國滿的答案,有點血淋淋的意味。
從獲愣了幾秒,隨即默然。
許甬是個有野心的人,從獲是個懶惰的人,這樣如此不同的性格,真不知當初是如何成為朋友的。
“以後,不會有太平日子了。”
國滿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話,看著茫然不知所措的從獲,她解釋說:“永生時代所有的怨氣,會在某一天爆發。這一點,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