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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吃早餐的時候,國滿說:“何家是發戰爭財起來的,本性難改。”她這話里信息良多,從獲呆呆地想了片刻,覺得很有道理。
既然何家是發戰爭財起來的,其經濟利益必定與動盪的環境有關,如今一派和平景象,又不能在西海岸聯盟內部製造混亂,只能找個替死鬼了。從獲隱約記得,西海岸聯盟跟近地聯是有些過往的,所以何家總算是師出有名。
本來這事跟從獲沒什麼關係,怎奈何琂試圖引誘她去吹枕邊風,所以詳細了解一下還是好的,於是從獲就開始發問:“那邊的事,都是何家做的?”
“也不全是。”國滿耐心地解釋起來,她說近地聯如今的最高執政本來也是英雄人物,奈何身居高位久了,許多事情養成了習慣,改也改不過來,長年累月,也積累不少民怨。近地聯老一輩的民眾猶記得那位執政最初的功績,也就寬容大度許多。而在永生時代成長起來的人,就沒那麼客氣了。
那位執政也是自找麻煩,他身邊的人不斷爆出醜聞,而他不但沒有丟車保帥,反而作出護短的舉動來,這無疑觸犯了眾怒。加上各方面常年累月的宣傳,以及他國鮮明的對比,終於變成了炸藥桶。
從獲覺得問題不在這裡,一個掌握實權的執政不至於那麼糊塗,如果沒有人從中煽風點火,不會走到這一步。所以她試探著問:“何家都做了什麼?”
國滿臉上露出一絲異樣的笑容,隨即消失殆盡,“從永生二十年起,何家每年投入巨額資金,向近地聯的年輕一代宣傳自己的理念,因為做得太露骨,被人家狠狠羞辱了一番,不得不收斂些。此後,何家的行動更加秘密,很少讓人抓住把柄。他們用上百年的時間,一點一點控制了近地聯大部分的媒體、社交平台,所以能發表意見的地方,都有他們的代言人。”
短暫的停頓之後,國滿接著說:“經歷過徘徊時代的人,很少信這一套,成長在永生時代的新人,從沒見過那些東西,反倒容易上鉤。何家常年累月在對近地聯的年輕人進行灌輸,給這些腦袋裝了不少東西。”
國滿沒有直說,從獲也能猜到,就問:“街頭上那些人,都是自願的?”
“當然不是,誰那麼有空?”國滿一笑,帶著淡淡的嘲諷,“何家出了錢,一百塊一天,只需要往街上一站,喊幾句口號就行了。”
假話說多了就變成真的,過多表現出假的憤怒,對那個人的態度遲早變成真憤怒。很多人也許就是在走上街頭之後,才發現自己對那位執政竟然如此不滿。在發生大規模的騷亂之後,事態自然是越來越難以控制。
“何家這麼大的投資,急著要回報?”從獲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何家是商人,不會做賠本生意,苦苦等了好幾百年,總該有個實際結果。
“不止是何家。”國滿只說了個開頭,沒有過多的解釋,就去官邸了。從獲沒有追著問,很多事情其實不用多想,就那麼回事。
無聊的人生從遊戲開始,從獲依舊拎起喵喵做墊子,雖然對國滿而言,這是一款古董遊戲,但是對於從前一直生活在五聲島的從獲而言,是符合時代的消遣。
“喵——”
喵喵一對漂亮的貓眼從肉乾上划過,慢吞吞地轉到從獲臉上。從獲認真地看著手機,沒看喵喵,喵喵小心翼翼地舉起一隻小爪子,緩緩觸到手機邊緣,終於進入從獲的視線範圍。
“怎麼了?”從獲騰出一隻手,輕輕捏捏喵喵的爪子,由於她表現得太過平常,且沒有任何理解貓意,喵喵只好用另一隻爪子指了指肉乾。
因為喵喵此刻與從獲對視,那用爪子指方向的動作,落在從獲眼裡就成了隨意伸個懶腰,並無深刻含義。所以,喵喵雖然從主人的眼裡感受到了溫柔,卻沒有感受到半分溫暖,便委屈地嗚咽起來。
從獲著實不懂貓語,她也沒養過貓,何況她此刻的注意力本來就不在貓身上。只是喵喵的反應太過激烈,從獲不得不暫時放下手機,多方搓揉安撫過後,並無效果,而喵喵終於將貓爪子直接伸向了小肉乾。
“你想吃東西。”得到喵喵肯定的眼神,從獲不由好笑,同時仿佛受了驚嚇,這貓的基因經過改造,也不知道相當於人類幾歲的智力。
隨手給了喵喵一塊小肉乾,從獲的視線轉回了遊戲。她剛才看過時間,確定不會立刻被毒死,為了保險起見,還特意蹲進了曠野里的小廁所,就算毒來了,邊上也還有一輛小破車,十分保險。如此萬事具備,當然是為了下一圈跑毒。
蹲在廁所的從獲準備站起來,這時候她忽然聽見了槍聲,中間夾雜著腳步聲,是跑動的聲音,越來越近。她眉頭一擰,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前幾局蹲小房子的時候,也遇到過系統刷出來的人機,算是白送的人頭。這次這位,從槍聲和腳步聲聽來,都不可能是人機,所以她決定以不變應萬變。
如果是個偷車賊,那就非常不妙。從獲查看了背包,確定藥品還是有的,這才稍稍放心。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個人,估計是跳進來的——她下意識地舉槍,槍響,對面倒地成盒。
是鄭大公子。
又是這個人?
從獲撿了盒子裡的東西,很肥,估計剛才這人的血量很低,且慌不擇路,正好遇上她這個守株待兔的,也是緣分。毒來了,她得跑了,確定周圍沒有腳步聲,這才小心翼翼地走出去,結果就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