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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同意。”從獲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她也不管韋遷說的那些話,儘管她懂那話里的意思。
“舅舅什麼都沒跟你說?”韋遷卻是換了一個話題,他嘴角似乎帶著一絲嘲諷的笑。
何止是鄭明榕,就是丁尚思也沒透出個消息,好像從獲是件物品,不需要本人同意就可以隨便定個價賣了。
“你什麼意思?”
一股氣蒸騰而上,從獲覺得這病床下好似安了彈簧,要將她直接彈了出去。再也沒法老老實實做個躺屍的病人了。
“不管你答不答應,這件事對外,就是韋鄭兩家聯姻,五聲島人團結在一起,一致對外。”韋遷向前走了一步,微微笑了一聲,“你跟國滿的事,我知道,我也想知道國滿會是個什麼反應。”
從這話里,從獲聽出了怨恨。五聲島大亂的時候,國滿可是將韋家收拾了一頓,想來那時候韋遷定是受了極大的侮辱,所以他要報仇嗎?
“你想報復國滿?”從獲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她想看韋遷的反應。
“對,我想報復她,讓她也嘗嘗被人羞辱的滋味。”
從獲眉頭微皺,要通過她羞辱國滿,首先得保證她在國滿心裡的地位,這一點,韋遷心裡有數?
“你斗得過她?”
當年的國滿能把五聲島人耍的團團轉,那時候也沒聽說韋遷多麼英勇。而永生世界的格局下,國滿所掌握的資源,那不是韋遷能比的。
“試試吧。”韋遷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然後又來了句莫名其妙的話:“這個世界是年輕人的,不是嗎?”
從獲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再多言語上的抗議,都是蒼白無力的。鄭明榕夫妻倆的決定,不是作為階下囚的從獲能反抗的。那麼,就得作出改變。
“你就躺在這裡,婚禮不會太浪漫。”韋遷甩下這句話就走了,留著從獲一個人在那裡生氣。
鄭韋兩家聯姻的正式消息放了出去,“無國籍者”組織的反應卻相當平淡,不過這種“平淡”只是體現在輿論場上。就在當天晚上,“無國籍者”組織的武裝力量越過約定的邊境線,進入五聲島人的地盤。與此同時,大批“抵抗者”出現在五聲島人的地盤,他們成了抵抗“無國籍者”組織的先鋒。
因為使用的都是常規武器,所以戰況激烈。從獲的病房當然待不下去了,她被挪到地下工事,跟丁尚思待在一起。
戰鬥持續到第二天,五聲島人損失慘重,鄭明榕不得不帶著剩下的人撤離剛到手的家園,開始在“抵抗者”手下討生活。
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這一仗對五聲島人而言都是不值的。因為經此一戰,五聲島人減少了五分之一,除去走散的,鄭明榕手下的人不到五萬。他們不僅再次失去了家園,同時還喪失了作為盟友的資格,徹底淪為“抵抗者”的附庸。
而對於“無國籍者”組織來說,他們成功地教訓了一個不聽話的盟友,並將“抵抗者”的生存空間壓縮了十分之一,一時聲威大振。他們隨後向“抵抗者”提出:交出所有五聲島人,否則後果自負。
“無國籍者”組織此舉是為了從獲,他們在西海岸國家聯盟的戰鬥進入膠著狀態,需要打破現狀。不過,由於他們不能明說目的,原本聚在鄭明榕身邊的五聲島人又逃了不少,鄭韋聯姻變成毫無意義的事。
鄭明榕應該做了最壞的打算,不過他應該沒考慮過這種尷尬的結果,或者是明明想到了卻故意忽略,導致事到臨頭呈現出可笑的一幕。
“現在,準備滅族吧。”丁尚思語氣滿是怨恨,她大約是忘記了五聲島人為什麼能擠進永生世界。
“滅族就滅族,死乾淨了好。”鄭明榕也有氣,所以就順著那話說了下去。
夫妻倆皆負氣,默默地坐了好久,才聽丁尚思說:“人說魚死網破,我可不想就這麼認命。”
“那你有什麼辦法?”鄭明榕話裡帶著嘲諷,“繼續打女兒的主意?”
被人說中了心思,丁尚思也不惱了,她說:“我看這情形,他們真正想要的是從獲,拿從獲跟國滿談價錢。抵抗者怕是還不知道,不然,他們會直接搶人。”
“國滿從沒承認過這層關係,要是咱們自作多情,那才是天大的笑話。”
“怕什麼?要死的人,怕什麼笑話?”丁尚思眸子裡神采突現,她說:“上次我來這邊治病,見了從獲,也見了國滿,國滿對從獲多少是有點意思。”
“就憑這一點?”鄭明榕一臉不屑,“你怎麼跟人家說?說從獲在在咱們手上,想要的,開個價?”
丁尚思被氣得臉色發白,也不說話,倒是鄭明榕繼續說:“咱們又不是手裡有籌碼的人,拿從獲的性命去談,就是個笑話。”
他說著,忽然狠狠地補了一句:“聯姻也是個笑話!”
丁尚思被氣的不行,她說:“好啊,你有本事,你有主意,你倒是說,現在該怎麼辦?等死嗎?”
丁尚思顯然還不想死,鄭明榕也不想,夫妻互相法牢騷,吵了幾分鐘,最後倒是達成了一致:“無國籍者”組織那邊不可信,“抵抗者”不可靠,目前倒是找個人給國滿遞話,看她會不會看在從獲的份上,給五聲島人一條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