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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廟在鬧市之中,獨有一份清靜。其形制古樸,走進去之後,只覺得端莊肅穆,往來進香之人,一個個變成了虔誠的信徒。
“廟裡供奉的是巫神裔昭,”國滿解釋了一句,她看從獲一臉迷糊,接著又說:“巫神是上古時代的大祭司,巫師封神第一人。世間傳言,巫神是第一邪神,只要肯付出代價,她就會滿足你的願望。”
“任何願望。”國滿強調了一遍。
這麼邪的事,永生時代的人相信嗎?從獲忍不住問國滿。
“信不信,可不是我說了算。”
國滿拉著從獲的手,邊走邊說:“咱們去求求姻緣。”
“邪神也管姻緣?”
“都是受人間香火的,管什麼不是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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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泥塑的神
大殿中供奉的巫神乃是一尊塑像,看起來有些年頭了,與這神廟的古樸風格一致。泥塑的神,眉目含笑,倒是栩栩如生,受盡了人間香火,也不知是否真能管一管人間事。
五聲島上,並無“神”可立廟供奉,有的只是鄭、許、韋三家當家的巨幅畫像。雖然也算是一種信奉,到底不如廟裡來得莊嚴有底氣。
從獲心裡想著些亂七八糟的事,對著那尊塑像拜了下去。餘光瞥見其他人甚為虔誠,連國滿臉上都帶著奇異的光,不由訝然。
拜了神明,求點事,撒點香火錢,然後順帶求一求籤。從獲對此流程表示驚訝,她一向不知,神幫著人辦事,竟然還要收錢?轉念一想,無論是永生時代還是五聲島,請人做事,多是要付工錢的,便也瞭然。只是不知這工錢到底是給了神明,還是進了廟裡諸人的腰包。
求籤這事,也是新鮮。從獲瞧著前面的人是如何操作的,更覺不可思議。那麼多根竹籤,如何能單單飛出那麼多根?正疑惑之時,只聽嘩啦啦的聲音,竹籤落了滿地。
那小女孩一臉驚訝,她剛才拜得虔誠,誰曾想連根正經簽也求不得。一旁的工作人員好言安慰,隨手撿起一根上上籤,哄得小女孩破涕為笑。
大約是為了避免重蹈覆轍,國滿決心親自示範,虔誠地捧著簽筒跪在案前,也不知祝禱了幾番,便將簽筒左右晃蕩。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出來,國滿搖簽筒是有幾分技術的。
“嘩啦”一聲,樹根竹籤一齊飛出,案上、地上人身上,無疑落下。
國滿的臉色,從獲可以想像,因為國滿不待工作人員上前安撫,便憤然起身,拉著從獲就要走。
“等等,”從獲阻止了國滿,“我想試試。”
國滿駐足,神情多變,許久才換成一絲笑容。
“去吧。”
從獲按照示例,直直地跪在蒲團上,捧著簽筒,目視塑像,腦袋空了幾秒(其實,她是盯著塑像,想看看有沒有反應),然後晃動簽筒,一大把竹籤蠢蠢欲動。從獲頗為緊張,她明明看到一把竹籤要往右邊飛出去,結果左邊一堆簽里,忽然飛出一支,掉落在地。
是從一堆簽里晃蕩出來的。然後,簽筒歸於平靜。
殿內一派肅靜。
此等大好宣傳效果,工作人員竟然一時忘記了宣傳,許是太過驚訝的緣故。
國滿眼裡閃著光,她拉著人解釋了一番。從獲的簽是中籤,左看右看沒法看成上籤,再怎麼解釋也是有個度的。從獲聽得腦袋發蒙,愣愣地出了廟門。
不想再逛了。
回去的路上,從獲看到一則新聞:各聯盟國家已經通過一項決議,一致決定向近地聯派兵,強制執行“民意”,並要求軍政府識時務地下台。
從獲覺得好笑,單挑不是本事,群毆才是本事,這/就/是/永/生時代吧。她其實對近地聯那個軍政府沒有多少好感,因為軍政府上台之後,肆意清洗,只要曾經說過一句不滿的話,就有可能被認為是叛國者,直接處以極刑。
這樣一個軍政府,實在沒有存在的必要。
但是,這個軍政府不在了,近地聯也就跟著沒了。這或許是挽救近地聯的最後嘗試,雖然極端了些,到底有幾分悲壯的味道。
好吧,只是物傷其類吧,五聲島的出身讓從獲對近地聯多了幾分同情,可再怎麼同情,她都沒有辦法勸說國滿,勸說那些準備接收利益的人停手。
肢解近地聯是公投的結果,是民意,如果不是腰杆子夠硬,臉皮夠厚,絕說不出也做不出反擊行為。
從獲有意無意地點開了永生時代主流社交平台的頁面,然後就看到了許甬的名字。這小子一點都不老實,他目前在近地聯,正直播“戰況”,試圖說明聯軍是如何違背人性的。
“這麼快就出兵了?”從獲扭頭問國滿。
國滿正泡著茶,聽了這話微微抬眼,淡淡地說:“早就準備好了,就等著出一個聲明。”
好吧,既然是早有準備,那也沒什麼好說。
不是什麼地方都可以講道理的。
許甬近來舉止異常,從獲隱約覺得他換了僱主。她仔細看了各方面的表態,近來關於五聲島的議論已經不是主流,許甬也不大見外,試圖主動融入永生時代的世界,怎麼看都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