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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句像是預言,後一句卻歸於神秘,這不像是國滿的行事風格。
國滿說起了開會的事,她說聯軍準備把責任往近地聯軍政府身上推,反正這事關鍵不在輿論。何家力主開戰,為了換取鄭家的支持,將在政府改革方案上讓步,即接受最高執政徐守燁提出的方案。
“明天,關於停戰的議論就會平息。”國滿語氣裡帶著一絲嘲諷。
西海岸國家聯盟那些內部事務,從獲只是順便關注而已,並不是因為國滿。而國滿總是會跟從獲分享一些內幕,這讓從獲感覺自己未曾與世隔絕。而了解的多了,就會發現都是那樣。
人與人之間,不會因為壽命長短的變化而發生本質性變化。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而已。
從獲感慨良多。
“這個點了,不休息嗎?”
國滿看了一眼時間,然後一臉期待地看著從獲。
從獲心猛地一跳,險些漏了半拍。
還是這麼現實的問題。
許甬的事,到底不痛不癢。
次日,議會通過了最高執政徐守燁提交的政府機構改革方案,並提請理事會批准。既然是何鄭兩家妥協的結果,當然不用擔心會被駁回。
議會當日還通過了另一項議案,即批准了一項財政撥款,用以支持對近地聯用兵。西海岸國家聯盟作為聯軍當中出兵人數第一的聯盟國家,這樣的態度是顯而易見的。
理事會迅速批准了議會提交的政府機構改革方案,國滿簽了字,以最高執政徐守燁的名義發布。同時,還確定最高執政的選舉時間為明年1月下旬。這就意味著,改革後最高執政的選舉將影響西海岸國家聯盟的政壇。
離明年1月也沒有多少時間了,拉選票什麼的,現在就可以開始了。這當然是個轉移注意力的好辦法,關於對外戰爭的討論很快就變成對於候選人的爭論。
從獲也覺得這招很妙,從來都是用對外戰爭轉移國內矛盾的,如今反了過來,效果不錯。她心情也不錯,捧著古董手機,準備來幾局古董遊戲。
國滿還是要去開會,去見各種人,事情多了,忙裡偷閒的機會就少了許多,當然就沒辦法陪從獲打遊戲。
從獲不喜歡加陌生人遊戲好友,就是上一局打得好的,下一局邀請她,她也會拒絕的,只是對一個人例外。這人當然就是“鄭大公子”鄭澤邑。
也不知是出於何種現實心理,從獲並未刪掉這個人,她當時的想法是:還沒有放棄這遊戲的打算,貿然刪除的話,似乎不好。
鄭大公子是在線的。
正猶豫著要不要邀請鄭大公子來一局,那邊已經發出了邀請,從獲遲疑片刻,下一輪邀請已經發出,她點了同意。
是雙人局,從獲認為鄭澤邑有話要說。
她耐心地等著。
雙方是語音交流,能聽見對方的腳步聲。落地不到一分鐘,鄭大公子用拳頭擊倒了兩個,手/槍放倒了一個,步/槍打死了一個,戰績斐然。
從獲東躲西藏,猥猥瑣瑣地撿了一頂頭盔,摸了一把沖/鋒/槍,從盒子裡找出一支步/槍,還是沒子彈的。
“過來,子彈給你。”
不容反駁的語氣,國滿在遊戲裡也經常這樣說話,從獲已經習慣了,就老老實實地跑過去,撿起鄭大公子丟下的子彈。
“咱們現在可是隊友。”鄭大公子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不用客氣。”
從獲感覺怪怪的,她猶記得國滿對鄭澤邑的評價,不敢掉以輕心。她也曾想過自己對鄭澤邑的價值,以打遊戲為例,這樣是可以打探出國滿行蹤的。轉念一想,以鄭家的本事,不會連這一點都辦不到,所以刻意提防是不必要的。
警惕性還是有的。
就是彆扭而已。
最近,國滿很少提及鄭澤邑、何琂這兩個人,提到許甬反而多一點。而換了住處之後,何琂未曾登門拜訪。
打遊戲是一件需要集中注意力的事,從獲多想了一點,就忽略了細微的腳步聲,然後被擊倒。在她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鄭大公子有如神人天降,直接淘汰了敵人。
“遊戲裡,我保護你。”
這話聽起來很帥,從獲卻是一個會想太多的人。
遊戲裡是保護者,遊戲之外呢?
是要殺了她嗎?
鄭大公子對遊戲的態度,圈內人都知道。從獲可不想冒險。
“之前我說基因的事,記得嗎?”救從獲的時候,鄭澤邑提起了這件事。
“我們試了你那小侄子,果然都是鄭家人,千百年前是一家。”
鄭澤邑話裡帶笑,從獲只覺得陰冷的很。
這是要試探從獲的家庭責任感嗎?
“不要有心理負擔,鄭大公子做事,自有理由。”不待從獲說什麼,那邊又來了這麼一句,從獲索性不發表意見了。
都不是省油的燈。
惹不起,惹不起。
鄭大公子依舊在遊戲裡大殺四方,到了二打一的時候,從獲被擊倒,對面也殘血了。大約是為了帶著從獲走到最後,鄭大公子丟了好些個煙/霧/彈,跑過來救起從獲。而就在從獲起來的時候,鄭大公子被放倒並直接死了。
因為角度問題,從獲還活著。
絲血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