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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滿沒有回答,她用眼神做了肯定的答覆。
何琂的臉色立刻變得嚴肅起來,“之前的事,是我太衝動。以後,五聲島的事,我一定支持理事長。”
國滿沒有說什麼,不過從她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來,她顯然是滿意。從獲掂量著話里的意思,想來是之前招呼沒打好,何琂沒跟上國滿的步子,以至於鬧出了事。可是,按照目前的情況,這二人顯然是有私交的,為什麼國滿不說?
從獲想到一種可能,那就是這件事本身有點離譜,不在何琂的考慮範圍之內,以至於出了事。她微微蹙眉,這其中信息量很大。
“從獲不是籠子裡的寵物,她的身份總要公開,這一點,你要注意。”這話是對何琂說的,但並不避諱從獲。國滿的目光在從獲身上做了短暫的停留,接著說:“你可以經常來,從獲她一個人很無聊。”
何琂的眼睛裡發了光,滿口答應,顯然,對於這樣的囑託,她是十分樂意的。從獲能理解何琂的興奮,國滿既然是當權者,增加與當權者的接觸,當然是有數不盡的好處,就是國滿為什麼要選擇何琂?
從獲表示不理解,第一感覺,她不是很喜歡何琂這樣的人,準確來說是不喜歡應付這樣的人。她待在一個人的世界裡太久,喜歡寧靜,不想躁動。
國滿就像是不知道從獲的想法,轉身就將從獲丟給了何琂,完全忘了她從前說過什麼,也是個難以捉摸的女人。
客廳里只剩下何琂和從獲兩個人的時候,何琂開始圍著從獲打轉。何琂有很多問題想問,礙於身份,只能一個一個說,好在她問的很直接,就是從獲有點措手不及。既然連太極都不好打,從獲乾脆就閉了嘴。
“看你很累的樣子,大概是理事長下了狠手吧。”何琂毫不掩飾地笑了,那話里的暗示那麼明顯,就算是從獲想要假裝聽不懂,也是不行的。
從獲臉上還是有點燙,這種事情被一個陌生人說出來,確實有那麼不止一點的討厭。善於察言觀色的何琂當然知道從獲不痛快,奈何她並沒有反省的意思,亦不準備收斂,繼續說:“你是在五聲島待久了,不知道外面的世界。解決生理需求而已,又不是繁殖。”
這下子,從獲的臉黑了起來。而何琂就像沒有意識到這些變化,繼續往下說:“現在的人,不老不死,都可以把同類端上餐桌,還有什麼話題不能談的?”
從獲不想理她。
“我的頭銜很多,會長只是習慣性稱呼。你知道我是什麼協會的會長?”何琂望著從獲,神秘兮兮地自我回答:“食人者協會,就是主張將一部分人作為牲畜飼養,送到屠宰場,端上餐桌的同盟。我們認為,五聲島上未經處理的人類,是絕好的食材。”
她說到這裡就停住了,然後直勾勾地盯著從獲,就像一個美食愛好者偶然發現了精美的菜餚,忍住口水,假裝優雅。
從獲決定終止這個話題,不,是終止這次談話。
到了晚上,國滿再次出現,而從獲面對一桌子的精美小菜,毫無胃口。已經猜到一切的國滿只是輕笑著安慰道:“放心,我又不是食人者協會的成員,在這個世界,吃不吃人還是有自由的。”
國滿笑著夾起一塊肉,放到從獲碗裡,“這是改良過的牛肉,你試試。”
從獲沒有胃口,她已經被氣飽了,所以無動於衷。這些年走來,就算養成了冷淡的性子,也不至於對同類的肉產生食慾。吃人,就是餓死,她也不肯的,她可不想噁心自己。
國滿那夾菜勸飯的樣子,就好像在騙從獲吃下一口人肉,當然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從獲歪過頭,忍住噁心的勁兒,努力不去多想。
“乖,吃一口。”國滿拿出哄孩子的勁,笑盈盈地勸著,“怎麼能不吃飯呢?”
從獲堅決而又決絕地拒絕了。
國滿只好作罷。
事實證明,國滿是個有準備的人,她儲備了許多零食,用這些餵飽了一肚子氣的從獲,這才有了解釋的機會。
“我跟何琂是同齡人,她在我這裡,一向很直接,所以那些話不如讓她說。你要是不喜歡,以後就看看新聞什麼的,這個世界的規則,跟五聲島也沒什麼兩樣。”
其實,國滿是想讓從獲早一點熟悉這個世界的規則,何琂是一劑猛藥,閒來無聊的時候,也是個好的玩伴。從獲的反應在她的預料之中,這樣顯然很有趣。
從獲沒有糾結於這個話題,她從何琂的話里聽出不少東西。眼下,五聲島上所有居民的性命,其中包括從獲所有血緣關係上的親人,都掌握在別人手中。國滿作為一個能說得上話的人,自然要適時表示自己的實力。如果從獲“懂事”的話,就該不失時機地討好國滿,以換取家人的性命。
國滿沒有明確說出那個意思,只是在旁人看來,就是那麼一回事。從獲當然還不至於相信“愛情”什麼的,當她知道外邊的人“吃人”的時候,就想起了國滿養的大白鵝。要不要做大白鵝,並不是大白鵝能決定的。
從獲躺下的時候,是背對著國滿的。國滿並沒有表示異議,只是就著這個姿勢,從背後抱住了從獲。人的肌膚透過單薄的衣料產生接觸,體溫不顧主人的意願迅速轉換陣地,尚不習慣的從獲,輕輕掙扎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