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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甬緩緩地說出了他的計劃,從獲沒有發表意見,她只是單純地覺得,有近地聯這個前車之鑑,西海岸國家聯盟那些人該不會是死的。而且,她覺得刺殺西海岸國家聯盟的領袖人物更能發揮作用,儘管一想到這裡她腦海中出現的就是國滿的臉。
憑著與國滿相處那段時間得來的消息,從獲認為西海岸國家聯盟上層的權力分配合理且比較穩定,雖然已經出現矛盾,但是要從內部攻破,還得考驗智慧。她把這個問題跟許甬說了,接著就說:“你也受過鄭澤邑的贊助,就不怕自己也變成醜聞的一部分?”
這話剛說完,從獲立刻預感到一個可怕的後果,就是許甬跟鄭澤邑那點“往來”可能會毀了許甬。很多事情不需要理由,大家看著結果覺得噁心,就不會體諒你如何如何艱難地救人,這一點對於五聲島人領袖的鄭明榕而言,尤其如此。
“我爸可是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從獲特意提起了鄭明榕,她的父母都是一樣的人,為了權力而活著,生下那麼多兒女,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在“大局”之下,犧牲掉幾個問題不大。許甬要跟這樣的人為敵,如果不能更狠一點,只怕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我覺得,你更狠。”
許甬得出一個令從獲十分不快的結論,他說:“我們認識也有些年頭了,那時候,鄭家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真是無怨無悔。要說呢,養育之恩早就還清了,就是不知道你準備做點什麼回敬鄭家人。”
似笑非笑的許甬盯著從獲,忽然毫無徵兆地撲了過來,因從獲身後就是牆壁,所以正好被他困住。此刻,從獲感覺不到一點浪漫,只有疑惑、恐懼、憤怒,另夾雜著一絲莫名的羞恥感。
“就這樣,你對我沒感覺?”許甬比從獲高,他可以在控制從獲的同時,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從獲,從容不迫地說出一些話,“你喜歡女人?還是喜歡國滿?”
從獲腦子裡亂成漿糊,耳邊嗡嗡亂響,聽清了許甬最後一句話,她忽然奮力一搏,大聲向899求救。
899衝進來的時候,許甬連姿勢都沒來得及換,只見899微微皺了眉,冷冷地說:“你不是說對女人沒興趣?”
這話來的非常及時,從獲睜大了驚詫的眼,巴巴地看著許甬,許甬有點尷尬,迅速收手,現場終於回歸正常。
從獲趕緊退到安全位置,說實話,她沒想到899效率那麼高,而且竟然蹦出這麼一個話題,真是意外,意外。
這時候,無論怎麼解釋都像是掩飾。可要是沉默不語,跟默認也沒什麼區別了。許甬大概也是在組織語言,倘若這時候有個台階下就好了,只可惜從獲沉浸在震驚中,899用嚴厲的目光盯著現場的二人,都不是會解圍的。
“是我不對。”幾秒鐘長的像幾個世紀,許甬竟然先認了錯,他對從獲說:“是我太激動,想要一個答案。你要是生氣,可以打人罵人,也可以到別的地方去。”
他的話時不時停頓一下,有點邊想邊說的意思,不過最後一句確實驚醒了從獲。好巧不巧,從獲聽到“別的地方”就想到了五聲島人的大本營。
她可不想到那個地方去。
“我……可以理解……”從獲艱難地想著措辭,從她的表情來看,八成是原諒許甬的魯莽了。
許甬見好就收,趕緊逃離現場。
就這樣,本來要說的正經事,基本上沒提到。
從獲從思緒中走出來,目光落在899身上,真誠地說了聲:“謝謝你。”
899臉上一僵,扭頭就出去了,也許,作為殺手的她從來都是拿錢辦事,還沒感受過多少人情味。
房間裡只剩下從獲一個人的時候,她給自己倒了杯水,然後水溢出來流到鞋上她才發覺。說不在意,是假的。
從獲坐在床沿上,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心想:許甬這小子是要死了嗎?這麼急著說遺言。
她忍不住詛咒對方幾句,發現措辭太過分,就默默地收了回去。儘管許甬提的問題她自己也有想過,但這不代表許甬可以明目張胆地逼問,她不高興就是不高興,再多的道歉也沒有用。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國滿成了她鄭從獲生活里的一道印記,只要還活著就躲不開。從獲回憶著往事,覺得不適的感覺又出現了。
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能估計是所謂的“病發”,沒有國滿的藥物,她現在過的很艱難,根本不可能像一個健康正常的人那樣活著,真是可笑。
平時,889都是在外邊,不會隨便進來,不知這次是怎麼回事,她竟然推門進來了,手裡還拿著藥,“黑市買的,據說有效。”
廢話!黑市買來的不明藥物也能拿出來?可899平日裡不像是會說這種話的人,她的眼神又是真誠的,從獲接過藥,盯著899的眼,問:“吃了這藥,會不會死?”
899嘴角抽搐了一下,不過她沒有暴跳如雷,而是冷冷地說:“不會。”
從獲選擇相信899,然後,她吃了藥,幾分鐘後,心平氣順,這藥是好東西。
然後,從獲就覺得十分無聊,新聞不想看,又沒別的娛樂,想來想去,她竟然膽大包天地問899 玩不玩遊戲。而更出人意料的是,899竟然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