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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從獲的親生父母。
按照各聯盟的協定,五聲島上所有居民必須留在原住地,只有作為五聲島“民意代表”的許甬和他手下的幾個工作人員可以離島。
所以,不出意外的話,這裡是五聲島。
從獲沒有把握,轉換角度之後,其實她未必能認得出來,所以她問國滿:“這是五聲島?”
“是。”國滿沒有辯解,她簡單地承認了。
這件事,從頭到尾,是精心策劃也好,偶然發生也好,“五聲島”三個字都是不和諧的音符,不宜提起的存在。
太陽沉到海底下去了,無光的海與島,看起來有點陰沉,就像二人的關係,無緣無故就蒙上了一層陰影。
本來就該存在的陰影,準確來說,是顆定/時/炸/彈。
從獲回到遊輪上的房間,悶悶地坐了一會兒。國滿跟在從獲身後,寸步不離,兩個人誰也沒說話。
“我餓了。”
一個小時後,從獲是這麼說的,“我們吃晚飯。”
國滿問:“想吃什麼?”
從獲說:“你點吧。”
“好。”國滿牽著從獲的手,到了餐廳。
從獲當然知道,國滿對自己的口味是如何的了解,所以她從不操心這事(當然,只要不是什麼奇奇怪怪的食材就好了)。
晚飯過後,還是國滿說:“你就沒什麼要說的?”
不是等不及了,而是總有一個人要先開口。從獲那性子,等她先說能等到黃花菜都涼了。
從獲垂著頭,慢悠悠的說:“我們回到現實吧。”
然後,她抬起頭看著國滿,靜靜地沒有說下去。追究事情的原委並沒有多少意思,只要她無法忽略五聲島上的父母親人,國滿無論做什麼都會得逞的。換一個人來做,得到的答案不會差太多。
“好。”從獲沒有問更多,國滿就沒有解釋更多,二人之間莫名的默契。
回到現實的表現之一,就是重新觀看收聽新聞。其實一天的消息也就那麼多,有用的還得細細分辨。
近地聯自軍政府上台,開始了連續的“清洗”,上至政府要員,下至普通百姓,只要過往的言行有一絲“不忠”,就有可能變成“叛國者”。從懷疑到定罪,通常用不了24小時,而從定罪到處決,最長不超過兩小時。一時間,近地聯上下人心惶惶。
那位發動政變的少將回應稱:“就算雙手沾上同胞的血,也要將聯盟完整地交給子孫後代。”
也不知道這個“子孫後代”是否包括“叛國者”的子孫後代,反正在少將的強硬表態之後,清洗行動可謂變本加厲。那些在軍方控制不甚嚴密的地區,或者有些門路的人,紛紛往近地聯之外跑。
亂世之中,性命要緊,能捨生忘死的,都是了不得的人物。
為了應對可能到達的難民潮,各國都拿出了應對手段。西海岸國家聯盟的做法是,封鎖與近地聯接壤的邊境地區,只允許近地聯以外的公民從邊境地區入境。當然,對於近地聯的公民,另有要求。
官方要求是,近地聯公民要想進入西海岸聯盟,必須放棄原有國籍,成為西海岸聯盟國家的公民。否則,就不允許入境,偷渡者將被驅逐出境。
西海岸國家聯盟主要的理由是:一個人不可能同時效忠兩個國家。
這當然是個有爭議的決策。支持者認為,本國的資源就該給本國公民享用,沒有必要為了什麼理由惠及他國公民。反對者認為,這違背了人道主義的原則。持懷疑論者認為,這樣不利於西海岸國家聯盟接收困厄中的精英人才,簡單來說就是不利於“搶人”。
反正命令已經下去,相關地區正在執行,再多的反對意見,不過僅供參考。
除了操心別人的事,西海岸聯盟自己也有一堆麻煩事。
由於明年春天就要舉行最高執政的選舉,正在博弈的雙方紛紛拿出自己的方案,試圖在選舉之前通過對自己有利的改革。為此,從官方到民間,到處都是吵架的聲音。
關於五聲島的爭論,已經被遮蓋下去。
以上,就是從獲注意到的新聞。娛樂八卦什麼的,無關生死,她也就看得少了些。
“準備回去了?”這話本來該從獲問的,現在是國滿在問。
“嗯。”從獲答應了一聲,然後定定地看著國滿,也不說話。
“怎麼了?”國滿笑著問。
從獲輕輕嘆息,然後說出自己的顧慮:“我總是擔心,有一天會變成餐桌上的菜。”
這擔憂可是真的。
國滿只是笑。
第20章 真見家長了
回到國滿私邸,從獲的小心臟獲得了不小的驚嚇,因為鮮少有客到訪的私邸,忽然多了兩個活人,這還是省略掉隨從人員的情況。
兩個活人,一男一女,女的青春永駐,舉止間有貴婦模樣,就遠遠看起來就不夠和藹可親。男的是帥氣小伙,一身筆挺軍裝,面容嚴肅,仔細看軍銜,可是將軍。
從獲怔住了,她看了看國滿,發現國滿的臉色也不好。喵喵本來興高采烈的,這會子也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氛圍,乖乖地縮在外邊。
“媽,國注,你們怎麼來了?”國滿語氣不善,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悅,她也沒坐,就站在那裡,從獲也只好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