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頁
原來也是個沒吃飯的。
從獲只好讓機器人又做了一碗麵。
“我以為你要親自下廚呢。”國滿似笑非笑地看從獲,看得從獲膽戰心驚。
這是故意的。
填飽肚子之後,該說些正經事了。
“是怎麼回事?”
從獲很自然地問了起來,喵喵爬到主人身邊賣乖,被她放到一邊去。
“你看新聞了?”國滿反問了一句。
從獲點頭,很多事情都是看了新聞以後,再問國滿的,這樣顯得比較有誠意。
“那你怎麼看?”國滿並不急於回答,而是問起了從獲的看法。
從獲猶豫了幾秒鐘,然後試探著問:“已經快到質變的關口了?”
國滿笑了,表示贊同。
“有人等不及了。”
國滿說,西海岸國家聯盟是聯軍主力,本來近地聯是希望鄭何兩家能因為爭端而放棄出兵,誰知道鄭何兩家達成了協議,就只有從別的地方想辦法了。
從來都是國內事務的重要性高於國外事務,這次,近地聯希望藉助本國極端分子的手,搞亂別的國家,至少製造出一點恐怖的氣氛。雖然明知這樣有可能引起反彈,但是只要想起手裡還有決定性的武器,近地聯軍政府就會不惜一切代價將戰爭拖延下去。
時間是站在近地聯這一邊的。只要戰爭無限期延長,就會有人開始反思戰爭的正當性。就算是力主開戰的西海岸國家聯盟,在曠日持久的戰爭後,也得權衡利弊。而近地聯的民眾在飽受戰爭之苦後,也會思念過去太平安穩的日子,這時候他們就不會在意軍政府做過多少血腥的事。這樣天長地久地耗下去,厭戰求和就會成為主流。只要肯坐下來談談,當然能談出個價碼來。
沒有任何一個聯盟國家能承受長期戰爭的損失,鄭何兩家絕對是明白人。
“有人想渾水摸魚?”事情要是這麼簡單就好了,從獲想的是,日久生變,一點有人起了別的心思,可能會局面失控。
“是這樣。”國滿承認了,她說出了一個名字——許甬。
雖然從獲覺得有點尷尬,但她也不得不承認國滿眼光很毒。不論這些永生時代的聯盟國家如何鬧騰,他們各自都有利益,到了一定的時候就會妥協,決不會試圖觸碰某一方的底線,以至於不可收拾。許甬就不同了,他可以代表五聲島的利益,也可以代表他自己(一個復仇者),只需要在混亂中悄悄煽風點火(就算做得過一點也沒關係),在眾人反應過來之前做好一切準備,到時候就不可收拾了。
“你要阻止他?”
從獲承認,這個問題很好笑,她是忽然有了這個想法,因為她很想知道,國滿到底是怎麼想的。
雖然有在認真開會做事,從獲總覺得國滿有問題。
“渾水摸魚的事,誰都可以做。”
國滿的回答把這個問題推到玄之又玄的地步,這樣需要具體解釋又不能解釋的話,只好憑藉彼此的了解程度猜測了。
從獲明白國滿不會說實話,所以不糾結這個問題。不過,她好奇的是,許甬在這其中做了什麼。
“他呀,是個頂級的說客。”
國滿面帶微笑,目光落在從獲身上,有點危險。
“怎麼說?”從獲不可置信,在她印象中,許甬可是行動多於廢話的人,這樣的人也有做說客的潛質?
說客不僅僅是能說,還等有足夠的潛在實力,這樣才能在不知不覺中說以利弊,把敵人說成盟友,把盟友說成朋友,把朋友變成可以豁出性命的人。
往日的許甬,只是個會自己去拼命的人。
“這幾個月,許甬在各大勢力之間周旋,收穫不小。”國滿準備著泡菜,指了指從獲面前的茶葉,“茶葉給我。”
話題轉換如此之快,令人猝不及防。從獲反應過來,趕緊把茶葉遞過去,同時覺得國滿有點奇怪。
很喜歡逗人了。
國滿慢吞吞地泡著茶,茶香四溢,聞著很舒服,從獲只覺得茶水有點燙。
“近地聯那批致命武器,許甬很有興趣。”
這就很危險了,從獲莫名地擔憂起來。不過,國滿說到這裡就不說了,“喝茶。”
從獲嘗了一口,熱茶雖好,到底是燙嘴的。說明她剛才的感覺是對的。
二人有的沒的聊著,重要的話都已經說了,剩下的都是雞零狗碎的補充。末了,國滿最後來了一句:“今天沒去成,有點不開心。”
“哦。”
從獲淡淡地應了一聲,很是敷衍,沒注意發生了什麼。
不開心不是正常的嗎?
國滿說這話有點孩子氣。
“看著我。”國滿語氣忽然嚴肅起來。
從獲茫然抬起頭。
關於這次襲擊的後果,西海岸國家聯盟安全部門的負責人被解除職務,負責南澤州地方治安的一批官員統統丟了官職,所謂寬慰人心。
也就是在宣布這個結果後,有人襲擊了從獲的住處。國滿當時剛剛出門,所以愈加憤怒,當即對安保部門發布了命令。
也因為這件事,從獲又回到了之前住的國滿私邸。這麼一來,好像是遂了誰的心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