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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芸嘶聲道:「饒了大郎,奴發誓此生就在屋裡,永世不出來。饒了他!」
梁端冷笑:「晚了!你想讓他去何處?去宮外求助?惡毒的婦人,你以為我無法對付你嗎?」
梁端回身,「看好他們母子,小心火燭。」
邵芸渾身一震,不敢置信的道:「梁端,你竟敢縱火燒死我們……來人吶,嗚嗚嗚……」
兩個大漢堵住了她和梁仁的嘴。
「有人沒有?」
呯呯呯!
前院有人叫門,很不耐煩的那種。
「哎!來個人!」
「梁家人呢?」
「哎!來個人!」
叫門的人嗓門很大,而且還能聽出一股子無所顧忌的氣息。
梁端皺眉,「去看看。」
有人去了。
梁端說道:「把他們母子先弄進去。」
邵芸嗚嗚嗚的,眼睛惡狠狠的盯著梁端。
她悔了。
她後悔自己當初還念著夫妻之情,所以在發現那事兒之後不是去告訴兄長,而是勸誡,結果被一頓毒打。
她更後悔自己眼瞎了,在第一次被毒打後選擇了原諒梁端,換來的是第二次……她依舊原諒,為的是兒子……
但凡她有一次想通了去告訴兄長,他們母子也不至於會落到如此境地。
一個大漢飛也似的跑來。
「郎君,來人說是受宮中人委託,來看娘子。」
梁端面色一變,「告訴他,娘子病了,不能見客。不,告訴他娘子外出。」
邵芸在屋裡嗚嗚叫喚著。
是兄長!
兄長見我這個月沒去宮外求見,就擔心……
淚水肆意流淌著。
……
「哎!還沒人呢!」
包東有些不耐煩了。
不是他不耐煩,而是賈平安不耐煩。
薛仁貴歸來,就意味著大唐和吐蕃之間的戰爭不遠了。在這個當口他需要做許多事兒,回家盯著地圖琢磨各種可能,建言朝中準備錢糧;吐谷渾那邊要戒備,但不是主要方向,要緊的是安西。
吐谷渾看似肥美,可此刻的大唐再無遼東之羈絆,若是吐蕃敢來,那就大戰一場好了。
他想到了欽陵。
後世叫做論欽陵。
論就是宰相之意,論欽陵,宰相欽陵。
這位就是吐蕃戰神,早些年在吐蕃四處征戰,掃清祿東贊的對手。
但密諜顯然並未重視此人,目前也沒法重視。
欽陵出彩是擊敗薛仁貴一戰,隨後此人恍如穿上了外掛,加之程知節等人離去,大唐竟然出現了名將真空,唯一一個薛仁貴也只是一個猛將,所以一時間大唐面對此人竟然束手無策。
屢戰屢敗,還被欽陵奪取了安西之地,這是吐蕃最為輝煌的時代。
名將啊!
賈平安想到了許多。
薛仁貴真是猛,但猛將在面對欽陵這等猛人時卻不夠看。
這一戰是誰領軍?
賈平安在揣測著。
祿東贊嗎?
祿東贊若是親自領軍,這便是一戰定勝負之意,想徹底奪取安西之地。
安西之地一下,大唐就被封在了河西走廊里,吐蕃隨即就接過了大唐在西域的局面,不管是攻伐擴張還是做生意,都能強大吐蕃的國勢。
隨即此消彼長,等吐蕃自我覺著足夠強大時,他們定然會從吐谷渾和安西兩個方向侵襲大唐。
直至一方徹底倒下。
所謂一山不容二虎,這便是活生生的例子。否則吐蕃退回高處去,兩國自然和睦。
「來了。」
包東提醒了一聲。
大漢來了,堆笑道:「好教諸位得知,娘子出門了。」
出門了?
包東說道:「如此明日再來也好。」
賈平安明日有事情,所以問道:「多久回來?」
早點探望早點了事。
大漢一怔,顯然沒想到來人會這麼問。
「不知。」
賈平安說道:「去了何處?」
這個問題有些無禮,但作為邵芸兄長請託的人,賈平安問的理直氣壯。
大漢說道:「去了西市。」
賈平安說道:「如此明日再來。」
大漢心中一松,眼中露出了放鬆之色。
等賈平安等人走後,他急匆匆的去了後院請功。
「郎君,他們走了。」
屋裡的邵芸絕望的垂下頭去。
梁端鬆了一口氣,「來人是誰?」
「沒注意。」大漢有些緊張,一直看著包東,「那人身上一股子腳臭味。」
梁端笑了笑,「如此無事。」
他回身看了邵芸母子一眼,「我等做的事能帶累全家,所以別手軟,今日動手容易引發懷疑,五日後吧,五日後夜間一把火燒了,就說是沒看好火燭。」
「是。」
梁端嘆息一聲,走過去,俯身拍拍邵芸的臉頰,「我老早就厭惡了你,可你那兄長卻在宮中,更是和賈平安有交情,所以我只得忍著。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看到了吐蕃人進了我的書房。」
邵芸用力搖頭。
「你是想說自己不會說?」梁端笑了笑,「可我已經對你忍無可忍了,每日看著你的臉就覺得噁心,可因為你兄長我卻不能對你如何,只能忍……我已忍無可忍,若是某日發作毒打了你,你哪日想不通了去告訴你兄長,回頭我怕是會死無葬身之地,所以如此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