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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沒錯,錯的是我!郝米的眼中多了淚水。
他吸吸鼻子,再摩擦。
噼啪!
小精靈再度起舞,在昏暗的靜室內清晰無比,而且聲音也很清晰。
郝米抬頭看著張頌等人,認真地問道:「諸位先生可覺著還有何處不妥當嗎?可還有疑問嗎?咱在此,只管問來。」
他已經把這個變化徹底的學會了,也領悟透徹了,什麼都難不倒他。
張頌的臉頰微微顫抖,眼皮也神經質的抖動了一下。
蔣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質疑他了嗎?上啊!
張頌深吸一口氣,「你這個所謂的靜電是何物?」
「張先生看過閃電,這就是微小的閃電。」
「怎麼可能?」張頌嘿然一笑,「閃電是上天的神威,你用羊毛布弄出……」
「這是電火花,和閃電一樣,都是電荷在起作用。」郝米平靜的道:「張先生,咱只想問問,這可是電嗎?」
張頌的眼皮子狂跳,他想說你這個是戲法,是……
可李弘伸手,「給孤試試。」
李弘拿著羊毛布摩擦……
噼啪!
電火花在閃爍。
真漂亮啊!
李弘手一松,「哎呀!孤又被刺痛了。」
蔣峰撿起羊毛布,「你這究竟是何邪物?」
張頌心中一動,眼中有些不忍,但還是喝問道:「郝米你可是和人學了邪術?」
巫蠱就屬於邪術,宮中人但凡敢學這些,死無葬身之地!
當年漢武帝在時,一個巫蠱案殺人無數,令人震怖。
蔣峰也下意識的搓了一下羊毛布。
「哎呀!」
他只覺得手背被針刺了般的刺痛。
羊毛布落地。
郝米撿起來。
張頌剛想呵斥。
一個先生突然說道:「經常聽聞雷電劈死人……那是好大的雷電,這個微小……」
李弘一喜,「微小的電只會讓人刺痛。」
郝米把羊毛布送到了張頌的手背上。
張頌只覺得汗毛被吸了起來,類似於毛骨悚然的感覺。
「你這是邪術!」
他面色慘白。
郝米淡淡的道:「靜電本就有吸附的作用,在秋冬季乾燥時,你去觸碰那些鐵器就會有刺痛感,甚至覺著汗毛被吸了起來……」
一個內侍說道:「殿下,奴婢當初觸碰了鐵器,就如同針刺般的疼痛。」
郝米看著眾人,「諸位先生,可還有疑惑嗎?」
他此刻不只是代表著自己,更是代表著新學,所以他不由自主的咄咄逼人起來。
「可還有嗎?」
在郝米的直視下,張頌緩緩低頭。
蔣峰緩緩低頭。
「這是新學!」
郝米只覺得胸口那裡湧起一股子歡喜之情,「新學不是騙子,從不是!」
他的聲音尖利,可卻肅然,「你不懂沒關係,可你不能污衊,不能誹謗。你等張口就說咱是騙子,咱是殿下的人,你等這般污衊……良心何在?」
他猛地醒悟了。
「咱就說先生當時就在門外,為何不出面駁斥,可此刻咱才知曉……若是無此事,咱還是這般淺薄,以為學了些新學就了不得,可一個靜電就讓咱原形畢露。」
郝米感慨萬千,「先生這是想給咱一個教訓呢!」
郝米站在那裡,周圍的先生們微微低頭。
這一刻,這個內侍光芒萬丈。
賈平安給了他一次教訓,他隨即就給了張頌等人一次教訓。
「開門。」李弘覺得悶。
其實不是悶,而是尷尬……張頌等人氣勢洶洶,倨傲俯瞰,可反手就被郝米一巴掌打的臉好痛。
門一開,外面的光線傾瀉進來,眾人不禁眯眼,隨即就看到了門外的賈平安。
「先生。」
郝米上前行禮,「咱這才知曉了先生的苦心。」
這娃悟性不錯,想想後世那些學生,你說什麼都頂著來,我絕對沒錯,錯的是你們,是這個世界……
和他們相比,郝米的悟性和自覺性讓賈平安暗贊不已。
「你知曉就好,記住了,理論要學,但萬事都離不得一個字:行!知道了學問和道理是一回事,可你不去實踐那學問和道理就是空中樓閣,虛無縹緲。」
「是。」郝米束手而立。
李弘也若有所思。
賈平安告退,竟然從頭到尾都沒看張頌他們一眼。
這是不屑之意。
眾人看著他的背影,突然心中就生出了些念頭。
「他覺著自己是雄鷹,而我等是麻雀!」
蔣峰苦笑道:「雄鷹自然不屑於和麻雀爭執。」
這才是倨傲。
直接無視了你們!
外面傳來了賈平安的聲音。
「我這裡有兩句話,郝米你且記住了。」
郝米傾聽。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郝米躬身。
做事莫要只知道理論,只知道口炮,還得去做,去行。
用行來驗證學問和道理,這個才是做學問的態度。
蔣峰等人出去,眾人都面色鐵青,一人說道:「他賈平安這是想說新學都是能用行來驗證的學問,而咱們的學問只知曉做紙面文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