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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將愣住了。
「這……」
開始劉仁願身體歪歪斜斜的,所有人都覺得這位老將力氣不足。
沙場征戰當然要講技巧,但歸根結底力量才是最核心的優勢。你看看那些猛將,哪一個不是猛人?
你再看看以智慧聞名的李勣,一臉文人的儒雅,但不好意思,武力值墊底。
「圍殺他!」
敵將只是愣了一下,冷笑道:「竟然示敵以弱,果然狡黠,不過卻小家子氣了些,可見格局不大。」
雙方在正面瘋狂衝殺。
劉仁願帶著一隊騎兵徑直衝著敵將來了。
咦!
剛關注了一番戰局的敵將訝然,說道:「竟然尚有餘力嗎?殺了他!」
他身後的一隊騎兵隨即出擊。
這是敵將的精銳力量,專門用於在戰局膠著時,或是用於敵軍優勢時發動突擊。
敵將目光掃過劉仁願,再度觀察戰局。
他麾下兩萬人,劉仁願麾下一萬人,所以他能從容指揮,而劉仁願只能親自衝殺。
那一隊騎兵衝殺了過去。
「總管,敵軍來了。」
劉仁願已經看到了。
吐蕃人獰笑著沖了過來。
「來得好!」
劉仁願狂笑,「老夫多年沒有這等痛快淋漓的殺敵了,爽快!爽快!」
雙方迎頭撞上了。
一桿馬槊靈巧的舞動著,劉仁願利用馬槊杆子柔韌的特點,借力打力,看著越來越輕鬆。
敵軍瘋狂大喊,激勵著彼此。
「斬殺敵將,拿下首功!」
這是吐蕃人的口號。
「擊敗敵軍,回去有美酒!」
劉仁願用美酒來激勵麾下。
吐蕃人不斷蜂擁而至,想絞殺了突前的劉仁願。
一個使鐵棍的吐蕃人大吼一聲,鐵棍當頭劈來。
「好!」
這一下是劉仁願剛殺了一人,馬槊還未抽回來的當口,時機掌握的恰到好處。
眼看著劉仁願就要被一棍打個腦漿迸裂,吐蕃人狂呼高喊。
敵將贊道:「準備追殺!」
劉仁願的身體突然一歪,鐵棍從肩頭上面落空划過。
但對手卻獰笑著。
敵將也在獰笑著。
身體歪了,雙手沒法發力,自然沒法用馬槊來反擊。
而對手卻能反手一棍弄死劉仁願。
對手鐵棍止住沖勢,剛準備反手抽去。
劉仁願坐直了身體,左手拿著馬槊,右手空出來,就在雙方即將錯身時一拳打去。
呯!
這一拳捶在對手的額頭上,對手一聲不吭就仰倒在馬背上,看著好似來了個鐵板橋。
雙方錯身而過,劉仁願以掌緣切在對手的喉結上。
他沖了過去,身後對手捂著咽喉落馬。
馬槊挑起,就像是毒蛇猛地抬頭,前方的敵人落馬。
劉仁願發狂了。
他就像是一艘快速航行的船,而敵軍就是河水。船向前方不斷航行,河水被分在了兩側。
無人能敵!
「此人看似五六十歲了,竟然還能如此廝殺?」
大唐是有猛將,但那些猛將早已凋零。這一點吐蕃上下都清楚。
祿東贊說過,大唐目前是最困難的時候……李勣等人的老去讓大唐再無可用之將。
所以這也是祿東贊敢於起大軍出擊安西的緣故。
若是當年那些將帥依舊能打,大唐哪裡會用薛仁貴率軍去進行一次國戰?
那一敗,直接就把大唐的軍心士氣打散了,薛仁貴的心氣也被打散了,以至於後續朝中竟然找不到一個能與欽陵匹敵的將領。
彼時大唐君臣的心態大概率有些崩潰,以至於劉仁軌趁機坑了自己的政治對手李敬玄一把。
劉仁軌明知李敬玄是文官,從未出征過,但依舊吹捧,說河西非李敬玄去主持戰局不可。
李敬玄不是棒槌,知曉自己沒這個本事,就極力拒絕,但李治卻點了頭。
這一去再度成就了欽陵無敵戰神的美名,葬送了大唐無數精銳。
所以政治在許多時候是骯髒的,政客們為了達成目的,往往會把一切都視為草芥。
有些黑歷史為了抹黑武后,把大唐軍隊戰鬥力下降的主要原因都栽在她的頭上。可看看歷史就知曉,蘇定方大把年紀了,依舊要駐守隴右,防禦吐蕃。李勣大把年紀了,依舊要主持攻伐遼東……
這時候的大唐將帥們實際上已然是強弩之末。
當他們凋零後,大唐很尷尬的發現無人可用了。
蜀中無大將,廖化當先鋒。於是薛仁貴這位只是以勇猛聞名的猛將兄領軍出發,結果大敗。
薛仁貴之後還有誰?
沒了!
李治看著朝中的將領,發現不是歪瓜裂棗,就是還年輕,沒法擔當大任。武將是不成了,於是目光轉向文官,這才有了劉仁軌舉薦李敬玄的由頭。
這便是彼時大唐軍方的尷尬處境。
劉仁願一路劈波斬浪,竟然越來越近。
敵將惱火的道,「擋住他!」
他已經看出來了,這位老將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猛人。這樣的猛人他自我揣測了一下,覺得可能、興許不是對手。
上去了十餘騎只能阻攔劉仁願片刻,敵將一看勢頭不妙,竟然掉頭準備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