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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子之間的爭執皇帝沒興趣干涉,實際上他也希望臣子之間保持矛盾,如此才好尋求平衡。皇帝問道:「他如何說的?」
官員回想了一下,「趙國公問諾曷缽最近可是大權在握。」
皇帝身體一震。
旋即那雙眸子裡多了厲色。
「諾曷缽最近如何?」
官員說道:「有公主的侍從此次跟隨而來,說了許多事……諾曷缽近兩年清除異己,漸漸在吐谷渾一言九鼎,再無對手。」
李治眯眼看著官員,「諾曷缽一言九鼎……公主那邊如何說?」
官員說道:「公主那邊和諾曷缽也生出了些隔閡,卻不知為何。」
皇帝眸色微冷。
武后說道:「公主不但是他的妻子,更是大唐公主,他這是離心了。」
這時有人請見。
「陛下,有人彈劾趙國公跋扈。」
皇后輕蔑一笑。
皇帝淡淡的道:「賞趙國公蜀錦百疋。」
……
使者被呵斥,隨即皇帝派出了使者去吐谷渾,竟然是御史李默。
這便是大國之怒!
皇帝的咆哮聲在宮中迴蕩著。
「野心勃勃,竟敢讓大唐為他火中取栗,他好大的膽子!以為朕非得要顧忌親情嗎?」
獵犬李義府破天荒被皇帝呵斥。
「無能!」
這是一個危險的標籤!
當帝王覺著你無能時,你就離滾蛋不遠了。
李義府出來時渾身冷汗。
「相公,陛下這是遷怒吧?」
秦沙聽了之後,分析道:「此事朝中君臣都以為吐蕃準備侵襲吐谷渾,可賈平安卻一下揭開了根底,關鍵是賈平安沒見到使者,卻能判斷出諾曷缽的心態,這下讓陛下顏面何存?陛下一怒,難免就要尋人發泄。他能尋誰?也只有相公。相公,這是心腹才有的親近!」
能給皇帝出氣彰顯了你的地位。
李義府神色稍霽。
「相公,但那賈平安確實敏銳,只是憑著一件事就能斷定諾曷缽生出了野心,此等人……沙場難敵。」
李義府淡淡的道:「老夫不上陣。」
……
「平安在城外作甚?」
武后不解。
沈丘說道:「說是他家的食鐵獸丟了,一家子都在等候。」
「阿福?」
武后恍然大悟,「難怪他如此。」
皇帝冷笑,「就為了一隻食鐵獸?」
武后笑道:「陛下不知,阿福是平安從小養大的,最是乖巧,還能看護孩子,看家護院,和平安一家子情誼深厚,就如同是一家人。」
莫名其妙!
皇帝生出了些興趣,「這隻食鐵獸朕上次見過,還能看家護院?沈丘你可試過?」
沈丘:「……」
半晌沈丘說道:「奴婢試過。」
「如何?」
「奴婢不敵。」
……
完成了傳宗接代的任務後,阿福仿佛就像是完成了此生最重要的一件事,和幾個孩子在山野中瘋玩。
「回來了!」
衛無雙在小溪邊上喊道。
可幾個孩子沒搭理她。
賈平安帶著蘇荷在和小溪里摸魚。
所謂摸魚,就是弄了個撮箕在河邊撮。
賈平安拿著撮箕在水草豐茂的地方猛撮,半晌提起撮箕。
「有魚!」
一條巴掌大的魚兒在上面蹦跳。
賈平安把撮箕反過來倒在岸邊,下面竟然還有幾條小一些的魚兒。
「再來。」
等孩子們回來時,賈平安已經弄了有幾十條大小不一的魚兒。
「阿耶,怎麼吃?」
兜兜垂涎欲滴。
「煮魚湯。」
前世餓的慌,什麼吃食都去尋過,當然魚兒也不例外。那時候水庫里有許多魚,說是不給弄。可你架不住餓的眼睛發綠的人啊!
那時候魚兒肥碩,關鍵是沒污染。幾斤魚弄回家去一鍋煮了,沒有土腥味,鮮的很。
刮魚鱗,清理內臟,起鍋。
「就放些薑片,最後再放些鹽,其它什麼都別放。」
「香!」
野外本就讓人心情愉悅,食物的香味仿佛得到了加成。
幾個孩子蹲在火堆邊等著,蘇荷佯怒呵斥,衛無雙和賈平安坐在一起,含笑看著這一幕。
阿福就趴在粑粑的腳邊,哼哼唧唧的。
衛無雙低聲道:「夫君,要不回城吧?」
「慌什麼?」賈平安說道:「孩子們歡喜,那就多待一日。」
「陛下要去九成宮。」
「他去他的。」
衛無雙皺眉,「夫君,這是跋扈。」
賈平安說道:「偶爾跋扈一番不是壞事。」
衛無雙嗔道:「夫君就會胡說。」
賈平安笑了笑,「家中之事交給你,我放心。外面的事你只管安心。」
衛無雙輕輕把頭靠在了他的肩頭上,柔聲道:「好。」
雲章和鴻雁站在後面。
「郎君拒絕了陛下召喚,怕是有大禍呢!」
鴻雁從昨日就開始憂心忡忡。
雲章說道:「郎君做了決斷,咱們看著就是了。」
這便是奴僕的本分。
但云章眸色黯然。
馬蹄聲驟然而來。
徐小魚看了一眼,「是雷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