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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章面色微變,覺著這個調笑有些危險。
衛無雙輕啐道:「難道夫君管家事嗎?」
賈平安打個哈哈,「罷了,篡位就篡位吧。」
他看了雲章一眼,「這裡不是宮中,家中的玩笑若是也能作為定罪的證據,那不是盛唐,而是前秦。」
皇帝沒那麼無聊。
賈平安樂滋滋的準備出門溜達。
到了前院杜賀問道:「郎君今日依舊不上衙?」
「不去。」
請假的感覺真好。
關鍵是現在請假還是帶薪的,壓根沒有扣工資獎金的說法。
還是封建社會好啊!
阿福一溜煙跑了出來,在賈平安的身側人立而起,似乎在埋怨他出門都不打聲招呼。
「走,咱爺倆出去溜達。」
還沒出門,韓瑋就來了。
「算學今日招生……」
韓瑋一臉期盼之色,大抵是想把賈師傅當做是一塊金字招牌請去坐鎮。
賈平安一臉無奈……
……
程家。
程知節站在堂前,身前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孩子。
「見過阿翁。」
程政乃是程處亮和清河公主的兒子,從小堪稱是嬌生慣養。
側面就站著程處亮和清河公主,程知節看了他們一眼,「你們總是說孩子不成器不成器,可孩子是你們生的,也是你們教養的。這十餘年你們教了什麼?」
程處亮在外人的眼中就是禽獸,當年尚公主時,清河公主才十歲。
二人低頭。
程知節淡淡的道:「政兒這些年被你們耽誤了……學了一身迂腐的本事,更是學了一身紈絝的本事。你們在孩子尚能逍遙,你們不在了,政兒可能有出息?」
「是。」
程處亮低頭。
公主兒媳並未表態。
程知節乾咳一聲,在晨風中提高了嗓門,「老夫厚顏請了小賈出手相助……小賈這些年從未給誰徇私進算學,老夫開了頭,他不忍拒絕,後續就跟著進了不少高官子弟……」
清河公主抬頭,「阿耶,那畢竟是新學……」
程知節嘆道:「新學舊學不打緊,你看看先帝可是儒學教出來的?你看看當今陛下對儒學如何?斥之曰儒術。做人要緊的是學本事,而不是學了那些之乎者也。何為本事?」
他覺得兒子和兒媳的眼光有問題,「陛下能讓太子跟著小賈學新學,你們覺著自己比陛下還厲害?」
愚蠢!
他不再和兩個蠢貨說話,對程政說道:「老夫知曉你一心就想逍遙,實則就是個紈絝子弟。此次老夫把老臉都丟了,為你尋了個好去處,但凡不好生學……老夫已經放話了,小賈代老夫出手教訓你,打死勿論!」
程政哆嗦了一下,看了爹娘一眼。
救我!
可程處亮卻不敢開口,他若是敢出言拒絕,老父就會把他捶個半死。
清河公主欲言又止,若是別人家還好說,可這位公爹的脾氣卻不好,若是激怒了他,自己難免要被痛斥。
如今先帝去了,繼位的皇帝看重這些老帥,真要痛斥她一番,她難道還能進宮去哭訴?
再說了,公婆斥責兒媳,在這個時候很正常。
清河公主名曰李敬,她給了程政一個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
程知節隨即出門上衙。
「阿耶阿娘救我!」
程政等他一出門就開始哀求。
程處亮為難的道:「你阿翁的性子你也知曉,若是你敢不去……回頭小心被毒打。」
程政苦著臉,「阿娘……」
你是公主啊!
李敬愁腸百結,良久說道:「你且去,那賈郡公和皇室交往密切,想來會善待你……」
老僕在邊上乾咳,「該出門了。」
程政一步三回頭,把李敬弄的眼眶都紅了。
「駙馬,要不……你去求求阿耶。」李敬終究不忍愛子受罪,「政兒還小,且再等幾年吧。」
程處亮蹲下來,雙手抱頭,「公主,阿耶的性子你知曉的,若是我剛開口,你就在家中準備些傷藥,若是運氣好興許能逃得一命。」
李敬跺腳,「無用之極!」
女人說就說吧,無論她怎麼說,也好過被阿耶毒打一頓。
想到被遺忘被毒打的經歷,程處亮不禁打個寒顫,覺得公主是在坑自己。
……
而在另一邊。
「阿翁,我都二十出頭了,怎地還去讀書?」
許彥伯背著布袋欲哭無淚。
許敬宗一邊整理服飾一邊說道:「如今新學越發的被陛下看重了,你原先學的乃是儒學,以後如何出人頭地?」
他昂首讓侍女整理衣領,「你可知曉程知節等人都想著把自家兒孫送進算學去?老夫與小賈多年的交情,他們哪裡比得了。你只管去,好生學了,等以後……」
許敬宗低頭笑道:「你以後出仕無需科舉,看看小賈,他也未曾科舉,可做官出色,做武將大殺四方,這便是新學的本事。你學了新學,以後定然能光耀許家門楣,去吧去吧。」
許彥伯哀求許久,可許敬宗卻只是搖頭。
他懨懨的上馬去了算學。
半路他看到了幾個垂頭喪氣的少年。
大伙兒互相見禮。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