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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等手段無疾而終,隨即李治接過了打壓士族的重任。和先帝相比,李治更有耐心,手段更加多變。
譬如說他一步步的清洗關隴重臣,一步步的提拔自己人進入朝堂,用這等手段控制了話語權,掌握了權力。一時間帝黨威風凜凜。
可士族卻心中不安,想讓自己人進入朝中的願望越發的熾熱了。
雙方明爭暗鬥……士族看不起皇帝是有傳統的,當初李唐立國,山東士族私下裡說沐猴而冠。
老李家都是一群賤人,如今沐猴而冠做了皇帝,依舊是賤人。
士族的高傲讓皇室想吐血。
於是皇室想和士族聯姻,想通過這等手段把彼此的利益聯在一起。
可山東士族傲嬌的拒絕了。
他們看多了風雲變幻,可不管如何變幻,他們依舊高傲的存在著。
這是一個團體,牽一髮而動全身,不好打壓……英明如先帝也只能徒呼奈何。
任雅相很穩重,可架不住兒孫不爭氣啊!
小賈……任雅相深吸一口氣。
那個年輕人啊!
平日裡吊兒郎當的,看似對兵部和他這個尚書都愛理不理的,游離於整個兵部之外。他覺得就這樣吧,大家彼此拉開些距離,互不得罪也不錯。
可沒想到在眾人都啞口無言時,賈平安卻來了一份奏疏。
一開口就為任雅相張目!
——這是有人在坑害任雅相!
任雅相眼眶微紅,含笑對許敬宗說道:「小賈有心了,有心了。」
許敬宗一時無言以對,半晌噴了一句:「要不把你孫女給他吧。」
說完許敬宗覺得不對,趕緊改口,「小賈是個有心人。」
「是啊!」
任雅相嘆道:「面冷心熱,看似疏離,可板蕩識人心吶!等老夫乞骸骨之後就去新學教書,哈哈哈,小賈若是給的錢糧太少老夫可不依!」
你當老夫是知己,在絕境中毫不猶豫的伸出援手,那老夫自然要投桃報李。
許敬宗笑道:「那裡倒是個好去處,至於錢糧你無需擔心,小賈不差錢。」
……
徐小魚正在事發的青樓里詢問。
相思樓原先並未叫這個名字,只是後來賈平安一首紅豆橫空出世後,老闆毫不猶豫的就改了名字。
老鴇一臉愛理不理的模樣,雙手抱臂,手臂正好托住了洶湧的凶,「那日陳郎君沒喝多,就喝了兩杯酒,他的酒量相思樓誰人不知,兩杯酒壓根就是飲水。」
此刻相思樓里沒客人,女妓們在睡覺,有人剛醒,從樓上探頭下來看了一眼,「大中午的也有人來?」
白日不能宣那個啥,但凡中午來的不是猴急就是喝多了。
徐小魚抬頭看了女妓一眼,見她頭髮蓬鬆散亂,臉有些浮腫,就微微一笑。
他本就顯得稚嫩,這一笑讓女妓母性發作,說道:「少年人莫要貪圖一時歡愉,小心以後腰子不好。」
徐小魚咧嘴一笑,「多謝相告。」
女妓愣了一下,擺擺手,「沒事可來姐姐的房間坐坐。」
「娘子,馬子洗好了。」
一個女婢震天吼地喊道。
女妓捂著肚子急匆匆的去了。
徐小魚再問道:「那任宏鍾當時可是喝多了?」
老鴇越發的不耐煩了,「我哪裡知曉?當時任宏鍾帶著一群人,他喝了多少誰都沒看到。」
這是不配合啊!
徐小魚隨即回去稟告。
「相思樓發生了此等事,老鴇和背後的主人惱火異常,此刻只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給面子?
賈平安略一思忖,「晚些我去一趟。」
「郎君,夫人尋你。」
秋香進了書房,盈盈福身。
「知道了。」
賈平安起身準備去後院。
「你就是個笨蛋!」
「呵!我會的你可會?」
「你會什麼?」
「我十歲就通了六經。」
「六經能做什麼?」
「六經……」
「你說不出來了。」
兜兜拍手,歡喜的道:「阿耶說雞湯不能多喝,喝多了人會變傻,或是變成腦殘,你就是腦殘了。」
雖然不知曉腦殘何意,但王勃依舊面色漲紅,「你……你才腦殘!」
「嚶嚶嚶!」
你敢欺負兜兜……大爺很生氣!
一直靠在邊上看似打盹的阿福搖搖晃晃的走來。
王勃面色發白,「你……也罷,那你來說說什麼有用?」
兜兜揉揉阿福的脖頸,得意的道:「阿耶說學做人沒錯,但不能一輩子都去學如何做人,那是迂腐,也是蠢貨。你說有用,那我教你的難道無用?」
王勃愣住了。
兜兜叉腰,一臉恨鐵不成鋼,「你真沒用。記住了,在乾燥的時候去摸鐵器之前,記得洗個手,或是摸摸橫刀什麼的,女人可以摸摸剪刀……隨後再去摸鐵器就不會再被電打啦!」
「可記住了?」
兜兜把小眉毛都皺成了蠶寶寶,苦大仇深的模樣讓賈平安不禁笑了。
「阿耶阿耶!」
兜兜歡喜的跑過來,牽著賈平安的袖子說道:「我也能做先生。」
「好!」
賈平安摸摸她的頭頂,對王勃說道:「學海無涯苦作舟,在此之前治學態度最重要……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莫要因為立場不同,喜好不同就不承認自己的錯誤,那不是男兒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