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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坐下,任雅相泡茶。
他拿起水壺沖水,抬頭道:「軍隊在往遼東那邊去,不過若是局勢不夠混亂的話,只能耐心等待。戶部說錢糧都齊備,不過大軍終究不好長久停駐,否則會引出許多事兒。」
「任相,老夫覺著要謹慎些。」吳奎在賈師傅紮根兵部的刺激下,越發的主動了,「要不,先讓後續的大軍停下?」
任雅相搖頭,「不妥,唯有大軍聚於一處才能發動進攻。若是後續的大軍停駐,前面去的便白費了。」
兵力不夠你怎麼打?
這是餿主意。
吳奎懊惱。
賈平安說道:「任相放心,結合密諜送回的消息,我以為高麗不會坐視,更要緊的是,我以為倭國不會坐視這大好機會。」
吳奎想駁斥,可想來想去,卻只能弱弱的道:「這等判斷不好用於決斷。」
呵呵!
賈平安呵呵一笑,無視了他的話。
找什麼存在感呢!
喝了一杯茶,賈平安起身道:「任相,今日我還得回去修書……」
任雅相:「……」
你不是改邪歸正了嗎?
賈平安赧然道:「已經休息了數日,我不禁倍感羞愧,想著先賢當年頭懸樑,錐刺股的修書,想著他們徹夜不眠的治學,我便無地自容……」
任雅相木然道:「去吧。」
等賈平安走後,任雅相忍不住發了牢騷,「如今外面的人都知曉了一句話,武陽公修書……早退。」
吳奎卻暗自狂喜,心想賈平安的勤奮看來只是曇花一現,老夫在兵部依舊是一枝獨秀。
他違心的為對手唱讚歌,「前陣子山東名士和武陽公正面較量了一次,武陽公擊敗了他們。聽聞他又開了兩門新課,任相……」,吳奎誠懇的道:「換做是老夫,就算是新治一門功課,怕也得十年,數十年之功啊!」
武陽公已經很勤奮了。
你就別苛求了!
……
賈平安剛想開溜,有人來尋他。
「盧國公召喚。」
還沒看到值房,就聽到了咆哮聲。
「高麗定然會介入,否則新羅滅了百濟,大唐再出手時,高麗便是腹背受敵,泉蓋蘇文難道能視而不見?老夫以為,大唐此刻就該出手了。」
「盧公此言差矣!」
這聲音是老梁。
「老夫覺著再看看,好歹要打的再慘烈些才好,死更多的人才好,最好千里無雞鳴,那便是上上。」
一股子煞氣讓人覺得遍體生寒。
果然都是死人堆里爬出來的老將。
「早什麼?死人……大唐弄死的才是好死人!兒郎們多久沒殺人了?多久了?」程知節的咆哮更像是衝著皇帝去的炮彈,「不殺人的是什麼武人?不殺人的武人和女人一般,要來何用?」
老程這話地圖炮了啊!
賈平安側著身體進去,隨時準備提防暗器,這個姿勢更是能幫助他及時奪路而逃。
幾雙老眼盯住了他。
「來了。」程知節淡淡的道。
「是啊!來了。」
賈平安覺得不對勁。
梁建方冷冷道:「來了就來了,側著身子想作甚?想行刺耶耶?」
賈平安滿頭黑線。
「夠了。」蘇定方見不慣這兩個老流氓,「此事小賈如何看?」
賈平安看著眾人……
這麼一個大問題竟然要他到場表態。
看看這些老帥,都是一臉理所當然。
賈平安心中一熱。
「此事我以為時機差不多了。」
「理由!」這話戳了梁建方的肺管子,老梁目光不善。
賈平安乾笑道:「梁公,我以為高麗插手是必然,看著百濟不敵,泉蓋蘇文定然囤積大軍於邊界,就等時機悍然出手……朝中決斷要一陣子,路上行軍也要時日。我以為緩一陣子就該出發了,到了遼東天氣寒冷,將士們正好歇息,等春季一到,就伺機發動進攻。」
「這個是實話。」蘇定方讚賞的道:「把動手的時機選在明年開春,極好!小賈如今越發的沉穩了,老夫看著……」
「有老夫當年三成的本事。」
誰特娘那麼不要臉?
梁建方見是程知節,不禁怒了,「老程你當年最擅長的不過是沖陣,以及攻城先登,悍勇是悍勇了,可這等謀劃你特娘的能比小賈強?你特娘的還要不要臉了!」
程知節霍然起身,「老夫要不要臉關你屁事!」
這是徹頭徹尾的耍流氓。
賈平安無語望天,不,是望房梁。
不知是誰先動的手,兩個老傢伙開始互扔暗器。
咻!
一隻毛筆飛來,蘇定方淡定的看著地圖,就像是戰陣上隨手撥開飛來的箭矢一樣,輕鬆撥開毛筆。
咻!
硯台來了,蘇定方猛地低頭,身後的賈平安措手不及,就舉起一本書遮擋。
呯!
硯台落地。
蘇定方淡淡的道:「小賈,淡定!」
賈平安見程知節抓起了墩子,指著他說道:「蘇公。」
蘇定方抬頭一看,不動。
老蘇果真是淡定啊!
賈平安撒腿就跑。
嗖的一下。
人影閃動,蘇定方已經到了門外。
好快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