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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平安淡淡的道:「世人有些本事就恨不能滿世界宣揚,恨不能所有人都知曉,由此洋洋得意。可賈某不喜半瓶水響叮噹,所以不說。」
「你!」
一群最年輕也得有快四十的醫官差點被氣得腦血管爆裂。
「如此,我等拭目以待。」張麟擺擺手,止住了準備發作的醫官們,含笑說道。
「好說。」
帝後那邊吃著臭豆腐,聽著他們之間的爭論,漸漸的沒了胃口。
「口氣太大。」李治搖搖頭。
是啊!台階都沒給自己留下。
武媚有些惱火。
裡面的賈平安開始問話。
「咽喉還疼?」
李弘點頭,「疼。」
「身上酸疼?」
「嗯!」
「可是昏昏沉沉的,覺著自己要死了?」
有你這麼問話的嗎?
醫官們怒目而視。
李弘猶豫了一下,「舅舅你如何知曉?白天還好,一到晚上就覺著自己要死了。」
可憐的娃,因為舅舅也飽受其害啊!
醫官們一臉懵逼。
一個醫官尷尬的道:「殿下竟然也不說……」
張麟語重心長的道:「殿下,身體如何都要說,我等才好對症下藥。」
李弘的眼中多了些羞赧,「孤怕阿耶和阿娘擔心。」
李治的筷子落在了案几上,默然。
武媚眼眶發紅。
二人起身走了過來,醫官們讓開一條道。
「以後再也不許如此了,可知曉了?」李治板著臉。
「再如此,下次就打斷腿!」皇后兇巴巴打。
李弘趕緊應了。
賈平安心中有了把握,隨即吩咐道:「弄了鹽巴來。」
大唐的食鹽並未專營,所以價錢相對便宜。
一個醫官輕笑道:「這是要做飯?」
賈平安看著他,平靜的道:「貶低別人並不會讓你更有成就感,只會讓你的嫉妒更多一些。」
那醫官冷哼一聲。
晚些,食鹽送來了。
「弄一碗滾水來,筷子也弄一雙來。」
這越發的像是要做飯了。
晚些東西弄來了。
賈平安弄了些鹽放在水裡,隨即用筷子攪動。
晚些他用手觸摸碗壁,覺著溫度差不多了,就說道:「太子起來。」
「太子該躺著歇息。」
張麟覺得這貨瘋了。
而且你弄了鹽水來幹啥?
可李弘卻坐起來了。
「弄了一個盆來。」
王忠良見帝後沒反對,就跑出去弄了個木盆。
為何不一次說清楚?
張麟不知曉賈師傅就是要折騰他們一番。
「漱口。」
賈平安把碗遞過去。
「不是那等漱口,是這樣含在咽喉那裡……」
賈平安仰頭,「啊啊啊啊……」
李弘喝了一口鹽水,仰頭,「呵呵呵……咕咚。」
他苦著臉,「喝下去了。」
賈平安無語。
「再來。」
第二次就好多了。
「讓鹽水在咽喉那裡打轉。」
李弘仰頭含著鹽水,「啊啊啊啊……」
武媚說道:「怎地像是嗷嗷待哺的鳥兒呢?」
還真是像啊!
李治黑著臉,「五郎是雄鷹。」
我的兒子是鳥兒……這女人越發的沒分寸了。
漱完口,賈平安吩咐道:「從今日起,每日起床就用鹽水這般漱口,午飯前也漱一次,臨睡前最後漱一次,吃清淡些,喝粥吧,肉粥也成。
另外,平時多喝水,關鍵是……多操練,足球以後每日可多踢些,若是可以,最好每日起床後在宮中跑步。」
他起身就準備回去了。
醫官們的眼中全是那種見到騙子的不敢置信。
「就這?」王厚東咬牙切齒的,真想把賈平安的麵皮給揭開,看看裡面是什麼模樣。
「就這。」
賈平安說道:「太子的病是咽喉的一個部位反覆發炎,導致了發熱,身體酸疼……用鹽水漱口能消炎,更是能預防這個病。你等還要什麼?」
張麟冷笑道:「老夫知曉鹽水能治些病,可從未聽聞能治療咽喉疼痛……發炎,什麼東西發炎?」
我特娘的還得給你們普及一番……
賈平安說道:「所謂發炎,傷口為何會潰瘍不愈?這是發炎。而在內里,譬如說太子的咽喉疼痛也是發炎。外傷發炎用藥,內里發炎不好給藥……說到底,你等並不知曉病因,所以只能含糊其辭。」
既然要噴,那賈平安可不是罵不還口的好脾氣,自然要對噴。
——你們在糊弄太子呢!
擦!
醫官們炸了。
「此乃風熱導致的病情……」
「也有胃熱導致的……」
賈平安捂額。
中醫是不錯,這一點他從不否認。但中醫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譬如說後世和西醫的檢測儀器配合起來堪稱是如虎添翼。
「賈郡公可知曉此病的病因?」張麟覺得這才是根源。
「當然。」賈平安說道:「新學裡就有這等學問。我們所看到的外界,譬如說這個案几上可是光潔無暇?如此我們覺著案幾很乾淨,甚至去舔舔都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