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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洪見任宏鐘面色慘白,難免想到了小白臉,就殘忍的道:「賈郡公當時先查的你,說你這人膽小怕事,虛榮心卻強,喜歡吆五喝六……身邊一群狐朋狗友……堪稱是紈絝子弟。
你這等紈絝子弟在長安飛鷹走馬多年無事,為何在山東士族想讓自己人進朝堂時出了事……事出反常即為妖!」
任宏鍾呆立原地,良久衝著前方的賈平安喊道:「我不是紈絝子弟!我不怕事!也不怕死!」
賈平安壓根不搭理。
任宏鍾追上去,不服氣地吼道:「我曾和阿翁說過去從軍,靠著一刀一槍讓祖宗光彩……」
「可你為此聞雞起舞了嗎?」
賈平安看都不看他一眼。
任宏鍾愣了一下。
「你這等人我見得多了。」賈平安隨口道:「今日下決心明早操練,可早上卻起不來,就在床上下決心:我明日一定起來操練……日復一日……最終一事無成。」
任宏鍾再度呆立原地。
他怎麼知曉這些的?
當初他也曾發誓要聞雞起舞,第二日凌晨被僕役叫醒後,卻不舍離開舒坦的被窩和舒坦的夢境,就說明日再起……就這麼一日復一日,第五日他就不耐煩的告訴僕役,從明日起別叫他了。
人型鬧鐘當時的嘆息他並未在意,此刻回想起來……那嘆息聲中全是惋惜。
你廢了!
賈平安一番話就是在表達這個意思。
一路到了陳錦家。
「你等要求見誰?」
門子看看眾人,一臉警惕。
賈平安淡淡的道:「陳家男丁全數拿下,敢反抗的,打斷手腳。」
門子面色大變,包東拔刀擱在他的肩膀上,「滾!」
門子滾到了邊上跪著,有僕役看了這一幕,尖叫道:「有賊人!」
賈平安被簇擁著進去,一路到了後院。
陳家的人被持刀的護衛們包圍著,看到賈平安後,有人喊道:「賈郡公私闖民宅……這是何意?」
賈平安沒搭理他,皺眉看著那些護衛,「三息之內棄刀跪地。」
沒人動!
「看來陳家把你等餵養的不錯!」
賈平安微微眯眼,伸手握住刀柄……
「賈某許久未曾殺人了!」
呯!
長刀落地,一個護衛跪地,顫聲道:「這是賈平安,殺人無算的魔王,快跪下!」
呯!
一把把橫刀落地,外圍一圈護衛全數跪下。
賈平安緩緩走了過去,「讓開些。」
護衛們膝行讓開一條道。
賈平安走了進去,問道:「陳錦何在?」
沒人回答,賈平安走到了一個男子的身前。
男子抬頭,「在……在房間裡養傷。」
「帶路!」
陳錦被架了出來。
「誰打斷了你的腿?」
賈平安問道。
任宏鍾心中一震,「原來如此!」
這個蠢貨算是明白了。
陳錦嘶聲道:「是任宏鍾!」
賈平安嘆道:「賈某本想做個慈善人,奈何……」
他伸手接過棍子,劈手就抽在陳錦小腿的夾板上。
「嗷!」
慘嚎聲中,賈平安再度狠抽。
「說!」
「是……」骨折處劇痛難忍,陳錦嚎哭道:「是阿耶!是阿耶!」
臥槽!
連賈平安都震驚了。
虎毒不食子啊!
這竟然能親自出手打斷兒子的腿,牛筆大發了。
陳錦的父親被揪了出來。
賈平安看了一眼陳家的女眷,嘆道:「男人不成器就會連帶自家女人倒霉。」
事情很簡單……
陳錦打死人了。
他酒後弄死了一個女婢,事兒被鬧了出來,有人如同及時雨宋江般的出手把此事壓了下去,否則按照最新的律法,陳錦就會被杖一百,徒三年……關鍵是陳錦是酒後對女婢用強未果,這才出手弄死了她,還得加一罪……
「隨後他們說了任雅相之事,讓陳錦故意和任宏鍾發生衝突……可任宏鐘下手不夠重……」
任宏鐘面色慘白,接著漲紅。
你連毒打一個人都做不到。
「家僕不敢動手,最後是老夫親自下手……」
陳錦的父親嚎哭,「求賈郡公網開一面……」
「上次賈某為奴隸奔走,永徽律為此修改了條款,凌辱女奴者杖一百,徒兩年。私下殺奴隸者,徒三年,杖一百……可疊加刑罰……陳錦,等死吧!」
兩百杖下去……換個人興許能活命。可那是任雅相!
老任再好的脾氣也得炸,回過頭不藉機弄死陳錦不算數。
……
長安的某處豪宅中,幾個男子正愜意的喝酒聊天。
「任雅相今日必然辭官。」
「皇帝為他抵擋了許久,可帝王不能這般無視規矩,一味和臣子賭氣只會讓朝堂混亂。」一個男子一臉睿智的模樣,「所以任雅相這兩日就會致仕。」
「他一旦請辭,咱們的人也上不去。」
「老夫知曉。」睿智男微笑道:「可目下皇帝並無合適的人選,只能強行讓資歷與能力不夠的人上位,別忘了,許敬宗等人多大了?他們離致仕也不遠了……空出的位置越多,咱們的機會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