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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晟想到一事,笑道:「聽聞消息傳的挺快的,估摸著半年就能傳遍大唐各處,到時候那些百姓都翹首以盼,等著興辦學堂,等著課本,等著先生……」
若是這些都沒有,那些百姓能扎皇帝的小人。
到時候你賈平安也逃不過一劫!
「你們故意的吧?」賈平安直接揭穿了他們的想法,「若是賈某沒猜錯的話,你等故意使人把這個消息傳至各處……謝謝了啊!」
他真心想感謝這些棒槌:朝中令各地興辦學堂,此事還得等錢糧到位,但事先還得宣傳一番,好歹讓下面盡人皆知。這等宣傳工作很繁瑣,地方不情不願的。士族出手,那效率比官吏還高。
所以賈平安這聲謝謝說的情真意切。
案幾來了。
賈平安打開箱子。
盤子擺好,隨後賈平安回身問道:「許公最近可有詩作?」
老許愣住了,心想小賈這是想讓老夫來打個岔?
「老夫最近忙於公事,並無詩作。」
隨後小賈作詩一首,眾人讚嘆不已,作鳥獸散。
這手段還行,只是粗糙了些。
許敬宗看了李勣一眼,老李正在看著盤子出神。
「英國公,小賈這是在作甚?」
任雅相覺得自己這個下屬有些不著調,「今日他不該來,來了就該低調,可他卻高調呵斥了國子監諸人……」
李勣搖頭,「不知。不過老夫知曉小賈的性子,若是沒把握他不會來。」
賈平安很是惆悵。
我給你出頭的機會你卻視而不見,老許你別怪我把裝比的機會拿走了。
他開始踱步。
一個助教驚呼,「賈六步!」
六步成詩,比七步的曹植更厲害。
許敬宗矜持的道:「很厲害嗎?」
恐怖如斯啊!
但作為老友,許敬宗對賈師傅的才華已經麻木了。
「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黑髮不知勤學早,白首方悔讀書遲。」
眾人眯眼。
「這是一首勸學詩!」
「三更燈火五更雞,老夫仿佛看到了自己當年求學苦讀的身影。黑髮不知勤學早,白首方悔讀書遲……這是勸誡,更是告誡……這首詩無一勸字,可字字都是勸字。」
任雅相贊道:「此詩可為讀書人座右銘。」
「又是名篇!」
李義府麻木了……他每一首都是名篇不累嗎?才華還有嗎?
「李相試試?」
許敬宗在攛掇,「往日李相總說自己詩賦了得,今日可作詩一首和小賈比比。老夫為仲裁,若是偏袒了小賈,老夫就此辭官歸家,如何?」
你這是想讓老夫當場出醜嗎?
好你個許敬宗!
李義府淡淡的道:「老夫素無捷才。」
這個搪塞不錯!
連李勣都微微頷首。
可許敬宗卻耿直的道:「我等可以等,要多久?下午可能出來?」
李義府:「……」
李勣臉頰微顫,覺得李義府的脾氣真不錯,換做是旁人早就動手了。
許敬宗嘆道:「果然小賈才華無雙,老夫一直在等著他進朝堂聯手,可惜有人擋住了他的路。」
李義府終究忍不得了,冷笑道:「你說的是老夫嗎?」
「為何這般想?」許敬宗一臉詫異,「老夫說的乃是任相。」
任雅相臉頰抽搐,想噴這個老東西,可想想都是一夥兒的。可不噴心中難受。
李義府看著任雅相……
你就不說句話?
任雅相就是不說。
國子監那邊被鎮住了。
韓瑋打個哈哈,「哎呀!這首詩我看就該作為算學上下的座右銘,回頭請了人弄了牌匾掛在大門之上,學生們每日進出都能看得見。」
趙岩乾咳一聲,「國子監好像差這麼一首勸學詩。」
對面學生看著先生,先生看著三劍客,三劍客中盧順義穩健不說話,王晟乾咳一聲,心想總得要出個頭,否則老臉都丟盡了。
他緩緩道:「老夫有了……」
眾人一陣吹捧。
徐小魚正在弄那個盤子,一個字一個字的填進去。
「很慢啊!」
賈平安在懷念後世的印刷術。
「下雨天打孩子,閒著也是閒著。」
眾人一聽不解。
那邊王晟開始踱步。
老夫此次一定要壓他一頭,不,至少不能弱了氣勢。
「我怎地又有了?」
王晟回頭,就見賈平安捂額,一臉無奈。
他有了什麼?
賈平安開始踱步。
臥槽!
王晟氣苦,心想你難道還有第二首勸學詩?
詩不是大白菜啊!
賈平安目視著他,「你先?」
王晟:「……」
賈平安輕蔑的道:「看來你還是不行,如此賈某先來。」
他走了五步……
五步蛇……再走一步。
六步走完,賈平安回身。
現場鴉雀無聲。
「古人學問無遺力,少壯工夫老始成。」
這兩句一出,眾人不禁心有戚戚焉。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名篇!
寓意深刻的名篇!
王晟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