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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忠良心中一凜,「是。那些人……奴婢覺著是餵不飽的……」
「想說他們是狼?他們不是狼。」皇帝的眉間多了譏誚之色,「一群野狗罷了,養不熟的野狗!他們還指望朕能站在他們一邊。可在朕的眼中,他們只是一群在掏空大唐根基的野狗,朕若是站在他們一邊,那便是自尋死路。」
腳步聲從身後傳來,有些急促。
王忠良皺眉回身,想呵斥。
皇帝自從退居宮中後,每日和皇后鬥嘴爭執,唯一的樂趣就是種些花樹。在王忠良看來,這樣的皇帝可謂是可憐,但凡外朝還有些良心,就該少拿煩心事來尋皇帝。
可他不知道是,若是哪一日皇后不來找茬,皇帝就會悵然若失。
一個內侍急匆匆的過來,眉間多了急色。按理他該給王忠良私下匯報,可還未近前,就在王忠良負手皺眉看著自己時,內侍急匆匆的道:「陛下,賈洪遇刺。」
王忠良一怔,「哪個賈洪?」
皇帝眉間多了冷意,內侍抬眸看了一眼,心中一顫,「奴婢也不知,不過那賈洪乃是兵部主事。」
王忠良回身,「陛下,正是趙國公的次子。」
賈平安的次子遇刺,生死不知……王忠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皇后的寢宮方向,覺得天色都黯淡了幾分。
皇帝眯眼,瞬間,無數種可能在腦海里浮現,迅速一一排除,「說。」
內侍感受到了冷意,皇帝擺手,「百騎的人何在?」
有人在小跑接近。
「陛下,是沈中官。」
沈丘看似小跑,可速度卻比普通人狂奔慢不了多少。
「陛下。」沈丘面色微紅,「今日兵部員外郎陳進法為出兵吐蕃之事和侍郎俞翔爭執,下衙後去了新昌坊,準備尋那個吐蕃商人王圓圓問話,在新昌坊遇到截殺……」
皇帝的眉間多了凜冽,「這是誰在害怕?王圓圓……朕有印象。此人往來於吐蕃與大唐之間,更是入了大唐戶籍。他對吐蕃了如指掌……那些人鼓動出兵吐蕃,陳進法去詢問……此人跟著賈平安多年,做事的法子也是學了賈平安……若是如此……」
皇帝的聲音漸漸低微,眸中卻多了冷意,「若非心虛,那些人怎會截殺陳進法。有趣,朕的臣子們竟然設下了一個圈套,就等著朕和大唐一腳踩進去,可他們也不怕被朕一腳踩死嗎?」,他抬眸,「賈洪如何?」
沈丘說道:「陳進法被截殺,岌岌可危時,賈洪出現,隨即廝殺……」
皇帝負手而立,眉間多了惱色,「那個悍婦怕是又要順勢咆哮了。」
沈丘心中嘆息,「賈洪打傷兩人,重創一人。陛下,那些人出動了兩騎追殺……」
「膽子很大。」皇帝冷笑,「不過賈洪卻讓朕有些意外。太平時常去賈家,提及賈洪都說是個好人,和善之極,卻也無用,沒想到……那些人出動的刺客身手定然了得,沒想到賈洪竟然能打傷三人,可見文武雙全。讓醫官去救治。」
一個內侍過來,「陛下,皇后那邊發怒了。」
皇帝嘆息,「朕就知曉會如此!」
王忠良低下頭。
那些人設下圈套,若非賈洪出手,此事後續還麻煩了。而差點被臣子哄騙的皇帝會如何應對?
王忠良抬眸偷窺了一眼。皇帝神色漠然,恍如一個神祇在俯瞰人間。
殺機在迸發!
「阿耶!」
一個少女提著裙子,急匆匆的衝上台階。嬌嫩的嘴唇張開,急促的喘息著。那雙明眸里全是慌亂。
皇帝的眼中多了柔色,「太平慢些。」
太平急匆匆的跑上來,喘息道:「阿耶,他們說大洪不行了?」
父親的心微微發酸……皇帝蹙眉,「誰說的?朕剛派了醫官去。」
太平跺腳,「阿耶,我去看看。」
「哎!」皇帝伸手,「天黑了。」
可太平一溜煙就跑了。
……
賈昱在家。
「大兄,阿耶多久回來?」
兜兜和阿福並肩坐在長凳上,她歪著腦袋靠著阿福,嘟嘴道:「阿耶說好的要回來給我過生辰。」
賈昱站在窗前,負手微笑道:「阿耶……定然會守時的。」
「你這話說的自己都不信。」兜兜偏頭,「阿福你說可是?」
阿福懶洋洋的抬頭,「嚶嚶嚶。」
粑粑多久才回來呀?
秋香進來,面色凝重的道:「大郎君,二郎君重傷……」
賈昱的面色一冷,「他在何處?」
兜兜霍然起身,「二兄!」
阿福搖搖晃晃的趴下,低吼了幾聲。
「來了來了。」
外面一陣大亂。
賈洪被抬回來了。
郎中,醫官……
賈昱站在門外,面色鐵青。
「那些人好大的膽子!」
兜兜哽咽道:「大兄,趕緊救了二兄再說。」
賈昱點頭,低聲吩咐道:「備馬。」
兜兜抬頭,滿面淚痕,「大兄你去何處?」
賈昱說道:「我去請見孫先生。」
他往前院去。
身邊,杜賀緊緊跟著。
賈昱眸色發紅,「既然能截殺,說明建言出兵吐蕃的那些人目的不簡單,絕不是出於公心。他們這是……一旦出兵導致不好的結果,兵部首當其衝……對了,阿耶五年前建言兵部改制,出動了許多人的利益,多少人在叫罵,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