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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平安看著他,罵道:「那還等什麼?等菜?」
李福成回身喊道:「讓弩手來!快一些!」
對岸的弩手們隨即列隊衝上了舟橋。
剛跑到一半,對面就有人喊道:「敵騎!」
數千具裝騎兵出現了。
渾身披甲的戰馬和騎兵在清晨的春風中加速,恍如一個個從地底下鑽出來的魔鬼。
「弩手!」
李福成面色變了,回身喊道:「弩手!」
沒有弩手如何阻攔那麼多具裝騎兵?
弩手拼命的在奔跑,一路上岸,還未曾喘息,就接到了命令。
「武陽公有令,弩手馬上動手。」
必須要感謝近期的操練,從緊張到放鬆,讓將士們的身體機能保持在最佳狀態。
弩陣倉促而成,將領觀察了一下敵軍距離,喊道:「準備……」
弩手們舉起弩弓,往上傾斜些對準了前方。
「二百步……」
將領的眼睛瞪圓,舉起右手……
「一百六十步……放箭!」
騎兵已經在高速衝刺了,弩手們放箭時,這點時間足夠他們越過十步的距離。
一百五十步!
大唐弩箭的最大有效射程。
弩箭在敵軍中間製造了殺傷,兩輪之後,一切還得看步卒的。
長槍朝前,弓箭手們放箭後,敵騎就衝上來了。
「殺!」
第一排的長槍手被撞飛了三成,其他的也不好過,不過敵軍第一排騎兵死傷更為慘重。
人仰馬翻的現場阻礙了後續騎兵的速度,他們只能變身為馬術障礙賽高手,策馬越過那些屍骸,但不少騎兵連人帶馬都被絆倒在地。
賈平安冷冷的道:「溫沙門這是想聲東擊西嗎?佯攻側翼,等我抽調兵力過去,正面虛弱,再用精銳騎兵突擊。」
他回身道:「讓陌刀手過河,讓人帶著火藥包過來。」
命令被傳到對岸,一隊隊陌刀手開始過河。
橋只有一條,大軍無數,但渡河的速度就這麼快,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英國公。」一個騎兵近前稟告,「武陽公令陌刀手過河。」
李勣盯著對岸,此刻天色大亮,已經能看到賈平安在對岸的身影了,很是堅定,並未看到慌張或是緊張的模樣。
好一個賈平安!
高侃說道:「這是要防禦?」
李勣搖頭,「說不準。不過既然是他帶隊強渡,老夫也不能干涉。否則令出多門,這是自取敗亡!」
……
「太大使者,賈平安早有準備。」
那個文官面色難看。
他的主意還沒出就被溫沙門否決了,可溫沙門的手段卻被賈平安給擋住了。
溫沙門微笑道:「是個強勁的對手,不過我卻不只是只有一個選擇。」
他的臉色微冷,「讓我們的披甲步卒上去。」
文官心中一凜,「可對方的弩箭能破甲……」
溫沙門淡淡的道:「他們的弩手不夠多,再有……我們的弓箭手何在?衝上去,用弓箭覆蓋唐軍。我們人多,怕什麼?三個拼一個,也能拼光了唐軍主力。」
一隊隊弓箭手開始了狂奔。
唐軍的弩箭在這一路不斷歡迎他們,但只要到了弓箭射程時,他們的機會就來了。
「敵軍弓箭手上來了。」
「這是欺負我們人少……更是欺負咱們的弓箭手少,否則咱們的射程遠,他們哪裡敢如此……」
賈平安盯著狂奔的弓箭手,冷冷的道:「這般狂奔,近前後如何拉弓?敵軍心亂了。」
大佬,你還在關注這個,先把迫在眉睫的危機解除了吧。
眾將都在等待賈平安的決斷。
「武陽公,陌刀手來了。」
賈平安回身,數百陌刀手拎著陌刀正在列陣。
再後面,數百步卒背著火藥包來了。
賈平安看了一眼兩翼。
兩翼還不錯……在狹小地帶進行防禦,兵力能從容布置,被打穿一層還有許多層。唐軍意志堅定,不會出現前方被打穿,後面就被席捲潰逃的情況。
「側翼穩定。」賈平安看了一眼前方,「敵軍將領發現了這個問題,弓箭手放慢了奔跑的速度,開始慢跑。」
正面,唐軍的防禦無比堅韌,長槍手們屢次擊退敵軍的衝擊,一浪來,擊潰一浪。
不愧是當今最強悍的步卒,堅不可摧!
大唐步卒從開始就是主力,他們的任務很繁重:阻攔敵軍的進攻!
不管前方多少敵人,不管敵軍是騎兵還是步卒,他們就用血肉之軀把敵軍阻攔在自己的防線之前。
關中男兒從未懼怕對手!
賈平安甚至看到一個步卒用長槍捅死了兩個敵人,就像是烤肉串一樣。隨即他丟棄長槍,拔出橫刀,一刀就剁了當前之敵,被人喊去後面領槍。
對面,溫沙門剛發火,「弓箭手這般狂奔,到了唐軍陣前可還有力氣拉弓放箭?」
「事後懲治吧。」文官覺得大敵當前,以和為貴。
溫沙門沉聲道:「唐軍的人數不夠,若是足夠,弓箭手突前,他們只需一個反擊,就能盡情屠殺咱們的弓箭手,我們的騎兵正在前方威懾他們,令他們不敢突擊……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眾人心中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