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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平安問道:「那陣子可有人進出?」
王義搖頭,「並無人進出。」
賈平安猛地冷著臉,「你當時可是在睡覺?說!」
他虎目圓瞪,一聲厲喝。
王義顫聲道:「是,奴婢是在打盹!」
蔣涵愕然,「先前問了多少次都說當時在看門啊!還責打過。」
李弘贊道:「這便是舅舅的煞氣吧?」
蔣涵明悟了,「他沙場征戰多年,殺人無數,一旦發怒王義哪裡能擋?」
賈平安冷冷的道:「如此你便是第一嫌疑人。」
王義跪下,「國公,奴婢發誓並未偷玉佩,若是此言有假,奴婢甘願生生世世都輪為畜生。」
這個誓言很認真。
但賈平安在後世見多了這等誓言。
「你就算是打盹,可有人進出應當有感覺……」
打盹也要分,有的時候睡死了,對外界一無所知。有的時候卻迷迷糊糊的,有人經過能感受到。
王義抬頭,「有。」
那些人一下就譁然。
「安靜!」
曾相林惱火地喊道:「安靜!」
可依舊有人嘀咕。
賈平安淡淡的道:「肅靜!」
安靜了!
掉根針都能聽到。
賈平安滿意的道:「改日讓人來操練你等。」
蔣涵說道:「就算是知曉有人進出,可王義並未看到,依舊無濟於事。」
李弘說道:「看舅舅的。」
蔣涵看了他一眼,發現太子多了些自信。
這是對賈平安的自信吧!
可這事兒是無米之炊啊!
賈平安問道:「玉佩丟了之後,可有人來尋你?」
王義點頭,「好些人。」
哎!
蔣涵身邊的女官低嘆,「趙國公敏銳,尋到了這個法子,不過人太多卻無法分辨。」
蔣涵說道:「晚些我去請示陛下,把太子這裡整頓一番。」
尋不到賊人,必然要來一次大清洗。
她使個眼色,有人過去提高嗓門說道:「找不到賊人,殿下這邊定然要清理!」
那些內侍宮女都變色了。
宮中可不是外面,外面刑部大理寺要斷案還得找證據,宮中就是乾綱獨斷,皇帝覺著你們有錯,那你們鐵定有錯。
帝後不可能留一個賊人在太子的身邊,最後的結局就是全數趕走,本來是女官的做宮女,本來是宦官的去灑掃……
有人嘀咕,「這是想讓咱們供出來。誰看到了?誰看到昨日下午誰進了太子的殿內?誰啊!趕緊站出來,否則沒人能討好。」
嗡嗡嗡一陣後,沒動靜了。
蔣涵搖頭,「確實是沒人看到賊人進出。」
舅舅的手段很犀利,可依舊尋不到賊人……李弘心中涼了半截。
賈平安在台階上緩緩踱步,看著下面那些神色各異的宮人內侍,說道:「太子歸來後就開始查此事,你在何處?」
王義說道:「奴婢一直在裡面回話。」
「裡面還有誰?」
「就是殿下和曾中官。」
人多就亂,大外甥這一點做的不錯。
賈平安微微頷首,「今日可有人來尋你?」
王義點頭。
「那人可是來尋過你數次?」
王義點頭。
賈平安看到了下面有騷動,他再問道:「那人可是問你……可曾回想起昨日誰進出過?」
王義點頭,猛地回身。
人群中,一個內侍喊道:「奴婢只是擔心被連累!」
賈平安微微一笑,「不打自招,拿下!」
兩個蔣涵的人撲上去,可誰都沒有王義快。
王義撲倒了那人,罵道:「是不是你?」
那人喊道:「不是咱!」
所有人都看著賈平安。
賈平安說道:「問一次王義可曾看到賊人就是了,誰都想問,可連問多次,這便是心虛。可有人喜歡這樣多次詢問一件事……」
是啊!
眾人不解。
強迫症患者就喜歡這樣。
不,焦慮症患者!
賈平安淡淡的道:「可此刻最該問的是可曾尋到了賊人!而不是什麼王義可看到了進出的賊人。若是他看到了,賊人還能活蹦亂跳的?」
就算是焦慮症患者都不會繼續問這個傻問題。
「你以為一塊玉佩丟掉只是小事,所以開始你不著急。可太子徹夜未眠查探此事說明玉佩不簡單,你開始心慌了……人一心慌就會焦慮,隨即各種幻想此事可能的結果。」
「更要緊的是誰都知曉王義不是賊人就是瀆職,事後會被嚴懲。如此他便是臭狗屎,昨夜之後……王義,除去此人可還有人靠近你?」
王義搖頭。
賈平安說道:「人人避之不及的王義,你卻再度去詢問……只能說明一事,你心虛!」
那內侍喊道:「殿下,奴婢冤枉啊!殿下,奴婢冤枉!」
賈平安皺眉,「昨日此人去了何處,可有知曉的?」
抓到賊人這些內侍宮女就不會被牽累,所以人人舉報。
「查!把玉佩丟失後他去過的地方都仔細查一遍。」
賈平安有些累,「弄凳子來。」
蔣涵低聲道:「他越發的犀利了,一步步的抽絲剝繭,這便是這些年征戰的閱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