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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可是那個啥……賈順?」
賈順回身,就見一個年輕人策馬過來。
他茫然點頭。
年輕人下馬,「正在尋你呢!」
賈順實在是沒心情和誰說話,所以拱手準備回去。
「哎!」
年輕人再度叫住他,「我家郎君說了,讓你等等,看一出什麼好戲。」
賈順愕然,「什麼好戲?」
他突然抬頭看向街對面。
一群官吏出現了,竟然帶著兵器。
他還看到了不良人,一群不良人。
這是辦大案子的節奏啊!
作為司法參軍事,賈順也從未見過這等大場面,等看到有數十騎馬的官吏時,他更是覺得自己眼瞎了。
「這……莫非是有大股賊人進城了?」
近前後,賈順愕然發現帶隊的竟然是司馬錢信。
見到賈順時,錢信竟然頷首,賈順受寵若驚,拱手回應,「見過錢司馬。」
錢信到了大門前,沉聲道:「撞開!」
賈順:「……」
撞開……這是抓捕人犯的手段。
幾個不良人過來,有人說道:「開個門。」
「誰又來了?」
門子罵道:「可是那個賤狗奴?」
門開了一丟丟,一個不良人奮起一腳。
接著其他不良人蜂擁而上。一人按住了門子,堵住他的嘴,剩下的人往前面衝去。
賈順覺得眼前的一切恍如夢中。
「這是……」
他不敢去問錢信,但年輕人卻走了過去,一個不良人喝問,「不得進去。」
年輕人卻不是尋他,是尋了錢信,低聲一番話後,還回頭指指賈順。
賈順心跳加速,覺得這事兒……弄不好還有轉機。
興許從流放變成勞役呢!
干幾年也成啊!
錢信竟然在笑。
天可憐見,錢信在賈順的眼中就是個不拘言笑的上官。
年輕人衝著賈順招手。
賈順心跳如雷,過去行禮。
「跟我進去。」
年輕人率先進去,賈順跟在後面,心中忐忑,「敢問……」
「看看再說。」
一路進了後院,此刻那些正在喝酒的貴人們都出來了。
一個喝多的貴人罵道:「誰特娘的讓你等來的?滾!都趕緊滾,不滾回頭讓你等的上官滾!」
「不滾就打出去!」
益州和外界溝通困難,也讓這些土皇帝養成了跋扈的性子。
年輕人帶著賈順進來,邱辛罵道:「賤狗奴,你竟敢私下召集人手來這裡撒野,來人……打出去!」
「原來是這個賤狗奴!」
眾人不禁大笑了起來。
「這是狗急跳牆。」
錢信來了。
「錢司馬?」
邱辛一怔,「你可是來拿此人的?」
錢信眯眼緩緩掃過諸人,說道:「你等家族在益州不法,橫行多年,今日就是惡貫滿盈了,來人!」
邱辛一看不對,就上前拱手,「敢問錢司馬……老夫和朝中宰相也有交情。」
錢信冷笑道:「你說的是李義府?倒是忘了告訴你等,李義府此刻就在流放的路上,來的就是蜀地!」
邱辛面色一變。
「想不想打他?」年輕人突然問道。
賈順點頭,「想。」
「那就去打,趕緊打,否則過期不候。」
賈順莫名的信任了年輕人,走上前去,喝罵道:「老狗,竟然栽贓陷害老夫!」
啪!
這一巴掌打的親切,邱辛的臉頰頃刻間就腫了起來。
「打得好!」
錢信喝道:「全數拿下!」
賈順看看自己微紅的手心,抬頭問道:「老夫的罪名……」
年輕人搖頭,「那是栽贓,安心回去。」
賈順拱手,「敢問郎君之名。」
他知曉今日的一切和年輕人身後的那個郎君脫不開干係,也就是說,那位郎君就是自己一家子的救命恩人。
年輕人說道:「我家郎君讓我轉告你等,讀新學並非強迫,誰願意去便去,誰想去就去,能過關就是新學的學生。這是你等的權利,誰敢阻攔你等的這個權利,那便是洪流之前的一隻蒼蠅……」
賈順心頭一震,「新學?」
「賈雲入學試考的不錯,郎君說了,以後讓他好生學,記著今日的一切。若是以後有幸為官,當知曉以天下蒼生為重。」
賈順懵的一筆,回到家中後,一家子惶然不安,他卻倒頭就睡。
一覺醒來,他喊道:「弄了酒菜來。」
妻子不安,「夫君,家中的錢財都收攏了,你流放路上要花銷呢!」
賈順說道:「流什麼放?快去準備酒菜,明日我還得去上衙。」
一家子都懵了。
「今日遇到了貴人,邱辛等人做的事太過歹毒,那位貴人出手,都督府王瑜這等明哲保身的人竟然果斷派人拿了邱辛等人……為夫無事了。」
賈家一片歡騰。
「對了,大郎好生準備,到時去學堂讀書,要好好讀,讀不好為父打折你的腿!」
無數父親都會用這句話來威脅孩子,但真正付諸實施的怕是滄海一粟。
賈雲暈乎乎的應了,然後傻笑。
父親就是一座山,有他在,家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