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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他再度進去,三個孩子看著……太子依舊那個模樣,李賢一臉悻悻然,李哲……這娃還在哽咽。
「媚娘如何?」
李治進去,見武媚坐在案幾後看奏疏。
「醫官說臣妾的身體底子好,無礙。」
李治坐下,嘆道:「孩子不好教啊!」
……
李勣就在反思自己教育孩子的錯誤。
「當年老夫歸來發現敬業大喇喇的,就覺著這孩子好養活,不操心……」
「昨夜他說沒人陪他,老夫不解……」
李勣很頭痛,宿醉加上對孫兒的擔憂導致的。
「英國公,當年你經常外出,敬業的父親常年在外為官,他是嫡長孫,誰能陪他玩?你定然覺著讓他讀書操練才是正經,可孩子需要長輩的陪伴,特別是父母。」
「可他竟然對那個草草念念不忘。」
李勣對這個有些不解。
「敬業骨子裡善良,他把那個草草當做是了父母和阿姐……那時草草病重,敬業還小,不能干涉家中之事,就把自己的錢財給了草草,可草草沒要……若是要了還好,敬業此刻不會有什麼遺憾。正是不要,才讓敬業永遠記住了這個女人,把她當做是了自己的父母阿姐。」
李勣嘆息一聲,「他最近鬱鬱寡歡不打緊,可喝酒卻喝的厲害,老夫就怕他以後嗜酒。」
「這事吧,還得從源頭弄起。」
「怎麼說?」李勣眼中精光一閃。
賈平安淡淡的道:「敬業上奏疏建言改善那些奴隸的境遇,這是想通過此舉來告慰當年的草草,此事成了,他也就沒了心結。」
「難。」
李勣皺眉,晚些深吸一口氣,「再難……老夫也得試試。」
這位明哲保身的大佬為了孫兒終於要出手了。
第二日李勣就當朝提出了這個建議。
大戰開始了。
據聞當時各方辯駁的口水橫飛,激動時李勣竟然準備揮拳毆打不贊同此事的許圉師,幸而任雅相眼疾手快抱住了他。
英國公竟然也有這一面?
老烏梢蛇竟然搖身一變,變成了金剛怒目啊!
接著李勣就上了奏疏,引經據典說了善待奴隸的好處,以及虐待奴隸的壞處。一片文章寫得……據聞上官儀見了這篇文章當即就抄錄了下來,準備拿回家去下酒。
可很遺憾,李勣舌戰群雄很牛筆,但最終還是折戟沉沙了。
……
「賈平安也在折騰此事。」
李義府坐在書房裡,因為尾椎骨還在痛,所以墊了厚墊子。
但他依舊有些不舒服的挪動了一下屁股。
「是。」幾個心腹官員都點頭,其中一人說道:「李敬業最近沉迷於酒色中,再這般下去多半要廢了,所以英國公才把往日的韜光養晦給拋開了,甚至準備動手。賈平安和李敬業情若兄弟,自然不會坐視,不過沒發現他弄什麼。」
「他會上奏疏,會去朝堂上和宰相們爭執……看熱鬧好了。」李義府笑了笑。
這便是李貓的笑,多少人為之聞風喪膽。
「咱們的人都發動起來,此事……讓賈平安鎩羽而歸!至於李敬業,廢掉就廢掉了吧,若是他被廢掉了,陛下也無需猜忌李勣,一舉兩得,下手。」
等心腹們走了之後,他按著案幾緩緩站起來,覺得腳疼的厲害。他倒吸著涼氣,冷笑道:「若是廢掉一個長孫,據老夫所知,李勣對其他孫兒疏於教導,英國公府的下一代會如何?哈哈哈哈!」
隨即反對此事的呼聲就高了起來。
李勣孤掌難鳴,隨後的幾日竟然嘴角起了火泡,憔悴了許多。
賈平安卻沒動靜。
快年底了,朝中處處都洋溢著歡喜的情緒。
這時候沒什麼尾牙宴,但一年到頭的辛苦總得要放鬆放鬆。
今年山東士族還算是不錯,沒了長孫無忌等人的壓制,他們的子弟加快了出仕的速度,眼看著形式一片大好啊!
於是長安城中的十餘家族就弄了一個聚會,一家出幾個人,就定在了王氏在平康坊的一家酒樓里。
這一日酒樓就停業了,專門接待這些大佬。
崔建也受邀參加。
這次聚會檔次很高,各大家族的大佬們都來了。
這些人聚在一起,若是跺跺腳,大唐和長安城都會顫抖。
席間崔建發了牢騷,「我在吏部郎中這個位置上好幾年,好歹也該動動了吧?」
呵呵!
那些大佬們看了他一眼,接著扯他們的。
晚些有人和他解釋,「你這個吏部郎中看似不上不下,可卻掌握著實權,你在那個位置上,李義府就不能在吏部一手遮天……」
為了大局,你就犧牲一下吧。
但崔建覺得自己的前程不妙,他若是一心為了士族著想,在皇帝的眼中就是個禍害,哪日尋到機會一腳就把他踹出長安,去某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一輩子都別回來了。
這種風險不低啊!
崔建唏噓著。
這裡是二樓,大佬們待的地方。隨從們都在樓下吃喝。
「這個火鍋不錯啊!銅鍋里加些好湯,再弄個什麼……蘸水,什麼都能往裡放。」
「據聞是賈平安弄出來的,一出來就風靡長安,冬日裡弄一個出來,一家人吃的酣暢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