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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城嘆道:「我此次在蜀地遇到了一個神醫,神醫說了……我此生再難生養。」
皇帝錯愕的道:「竟然如此嗎?」
新城苦笑,「這個孩子我一看就歡喜,算是有緣吧。」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皇帝自然點頭。
「回頭取個名字……」
「李鶴。」新城馬上說了孩子的名字。
李治:「……」
晚上,皇帝一人坐在寢宮之中,下面站著沈丘。
「趙國公和公主一路出遊,在蜀地還收拾了一批豪族……」
「那事朕知曉。」
皇帝的聲音平靜,「阻礙學堂招生,只為一己之私。豪族……終究是天下的禍害!」
沈丘低頭,「是。至於孩子……」
皇帝淡淡的道:「去吧。」
沈丘告退。
皇帝坐在那裡,突然嘆息,隨後出了寢宮。
王忠良跟在後面,就聽皇帝幽幽的道:「一個高陽,一個新城。二人的駙馬皆不妥。高陽跋扈,新城沉寂……孩子……罷了!」
「李鶴,閒雲野鶴,你這是想借著這個孩子的名字向朕表明心跡嗎?」
……
賈平安在初夏時節回到了長安城。
「都是禮物!」
十餘車禮物到了家中,兜兜率先歡呼。
「這一路給你們尋了不少好東西。」
賈平安對兩個婆娘很是體貼。
當夜自然是鞠躬盡瘁,往來於兩個臥室之間。
第二日,賈昱來匯報情況。
「家中這一年多來頗好,沒人敢欺負……」
賈昱看到父親似笑非笑,就問道:「阿耶覺得不妥嗎?」
王勃代替賈平安回答,「先生就希望能有人上門來欺負一番。」
然後痛毆對手?賈昱打個寒顫,「兜兜學業好,二郎的學業也不錯,只是性子依舊如故,三郎最讓人頭疼。」
老三有些陰陽怪氣的,這個賈平安知曉。
「你的學業如何?」
賈昱說道:「孩兒的學業在算學中乃是上上。」
了不起!
後世這等年齡的孩子學習還得家長求著,呵斥著,各種手段齊上。看看賈昱,十三歲的少年,學習的自覺性能秒殺後世無數孩子。
賈平安目光轉動,盯住了王勃。
「你的功課如何?」
賈昱幸災樂禍的衝著王勃擠擠眼。
看來這兩個在這一年多里交情不錯啊!
王勃淡淡的道:「家父說……不敢教我了。」
王福疇大概率是唏噓不已吧。
「你父親……也不知是該失落還是歡喜。」
王福疇能上史冊多虧了王勃這個兒子,沒有王勃渡劫般的宦途,他只會出現在王通的子女那一欄中……但那一欄幾乎沒人看。
而歷史上卻不同,但凡看過王勃簡歷的人,基本上都看到了王福疇。
——王勃前往交趾探望父親王福疇,路上經過南昌,正好都督閻公重修滕王閣,王勃就去湊個熱鬧。誰知曉閻公想讓女婿揚名,出個題目,讓大伙兒為此事寫個序文。王勃一揮而就……滕王閣序橫空出世。
滕王閣序有多出名,王福疇和都督閻公也就跟著有多出名。
等賈昱走了之後,王勃說了最近朝中之事。
「先生走後,依舊是皇后監國,陛下偶爾也會上朝……太子依舊觀政……」
「前陣子楊御史兩次彈劾上官儀,第一次是酒後口出怨言,第二次是收受雅賄,陛下令上官儀免職歸家,不過並未削爵。」
賈平安有些納悶,「表兄雖說做事直來直去,嫉惡如仇,可也不至於會盯著上官儀不放吧。上官儀倒台了……他竟然倒台了?」
上官儀堪稱是皇帝的忠犬,歷史上若非李治丟他出來應付皇后,賈平安覺得這人至少還能有二十年富貴。
可他竟然就這麼倒台了。
倒在了自家表兄的彈劾之下。
「造化弄人吶!」
但賈平安覺得這不一定是壞事,至少上官儀一家子保住了,不會如歷史上那般只剩下個兒媳帶著上官婉兒進宮為婢。
都是命!
賈平安覺得許多事兒真的都是命。
若是上官儀一切無恙,那麼上官婉兒一生自然順遂……成長,成為長安才女,嫁給某位權貴高官的子孫,隨後生幾個孩子,經常出入宴會吟詩作賦。
這是一個普通貴婦人的一生。
而歷史上上官婉兒卻在宮中成功逆襲,竟然成為了叱吒風雲的大佬。最後摻和太深,被一刀剁了。
這等境遇是福是禍很難說,如魚飲水。
賈平安見王勃在發呆,就問道:「子安是願意用半生來轟轟烈烈,還是願意一生安穩祥和?」
王勃脫口而出,「自然是轟轟烈烈……」
這還是那個裝比少年!
「我要修書!」王勃的眼睛很亮,「既然我的性子無法出仕,那便去修書。我九歲時就能作《指瑕》,且積累幾年……難道只有為官才能轟轟烈烈?」
這娃的智商真的能碾壓所有人。
學霸都不足以形容這廝。
一般人九歲在幹啥?
大多還在被父母訓斥,有的還在撒嬌,整日糾結功課好多……
王勃九歲就通讀了顏師古的《漢書注》,並發現了許多問題,於是編寫了《指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