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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吏們在冷漠看著。
神靈在冷漠看著。
在一些人的心中大唐已死!
小範圍的大唐已死還能控制。
當這種不公瀰漫到大唐各處時,無需外敵入侵,這個大唐一觸即垮。
「多謝了,賈郡公,多謝了。」
陳衛的感激實實在在,可賈平安卻高興不起來。
用人來干涉這種不公本身就是一種不公。
地方官吏呢?
村正鄉老呢?
在面臨一個豪強家族時他們集體沉默了。
不,他們甚至有可能在集體分肥。
若說大唐是一個巨人,那麼這些人就是巨人軀體上的蛆蟲。蛆蟲不斷在蠕動著,不斷在啃噬著這個巨人的血肉。
「人啊!其實就是獸類!」
其實人類的種種行徑甚至還比不上禽獸。
法師和阿姐相談甚歡,晚些尋了賈平安。
「貧僧想遷移耶娘的墳塋,剛寫了文書,煩請賈郡公這裡出個人送去長安。」
呃!
遷移墳塋……這事兒倒是好說。
賈平安進去問道:「法師,為何要上書陛下?」
難道法師的耶娘的墳塋還關係到大唐的國運?
玄奘坦然道:「沒錢。」
法師是個不存錢的人,但凡有人供奉了什麼錢財,他隨即就會交給寺里,自己一錢不留。
賈平安皺眉,「法師,你開口啊!」
玄奘不解,「何故?」
賈平安指指自己,「法師,你和大唐最有錢的人在一起,你覺著有必要尋陛下去借錢嗎?」
玄奘一愣,「你……有錢?」
得!
賈平安苦笑道:「我倒是忘記了法師你一心翻譯經文,兩耳不聞窗外事。這錢小意思。」
玄奘很自然的道:「如此就勞煩你了。」
玄奘的阿姐有些好奇,等賈平安出去後就說道:「四郎,上次我在長安見到了這個年輕人,你說是他出手尋到了我……這個年輕人是誰?你怎地和他要錢這般隨意?」
「隨意嗎?」
玄奘想了想,「這個年輕人……當初進長安城時差點被鎮壓,後來就和貧僧有了聯繫。很是坦然的一個年輕人。」
「這樣啊!」
玄奘的阿姐笑道:「我還擔心你在長安沒無人照拂呢!」
玄奘莞爾,「阿姐,不缺這個。」
賈平安隨即令人去借錢……不是他沒錢,而是沒現錢。回長安去拿來回耗時,不如尋個商人借。
賈師傅的名頭一報,商人們蜂擁出錢啊!
「我的!」
「老夫這裡有現錢,都是銅錢,賈郡公要多少有多少!」
「……」
但凡能通過借錢和賈平安有關係,別說是借錢,送錢都不是事。
一群商人爭先恐後的借錢很是惹人注目,晚些消息傳到了縣廨。
縣令張叢尋了韓紀來問話。
「賈郡公?下官也才將知曉他到了偃師。」
在陳家顯得格外威嚴的韓紀此刻卻多了些小心翼翼。
張叢乾咳一聲,身邊的小吏送上了茶杯。
喝了一口茶後,張叢緩緩說道:「賈平安最近在長安攪風攪雨,引得天下震怒。此人來了偃師作甚?不查清楚你我可能安枕?」
韓紀想了想,「要不……下官先派人去查查?」
張叢搖頭,「如此不尊重,既然要去,便徑直去。打著拜訪的名頭,誰能置喙?」
韓紀贊道:「上官路過偃師,咱們去拜訪一番,正好。」
晚些縣裡一群官員就往緱氏去了。
「賈郡公住在法師的老宅子裡。」
啥?
張叢一怔,「難道他和法師還有交情?是了,我就說賈平安為何跑來了偃師,他這多半是為法師辦事。」
韓紀贊道:「明府高見。」
隨即有人去敲門。
門開了,出來的是個大漢,看了張叢等人一眼,反手擺了擺,喝問道:「你等何人?」
娘的,兵部侍郎了不起嗎?郡公了不起嗎?
張叢拱手,韓紀大聲道:「偃師張明府求見賈郡公。」
這個下官做得好……
要張叢衝著一個門子自報名號有些膈應,覺得丟人,所以韓紀及時為他出頭,這便是有眼力見。有了眼力見還不夠,姿態還得好。
看看韓紀,親切中不缺威嚴,這便為他保住了面子。
人活一世活什麼?
面子!
能不要面子的都出家了。
大漢皺眉,「等著。」
韓紀不滿的道:「竟然也不請明府進去,可見跋扈。」
張叢心中不滿,卻微笑道:「一個兵部侍郎為了法師的私事來偃師,看看這個天氣,怕是不耐到了極點。」
韓紀抬頭,「這天熱的要命,咱們一路來就受不了,他們從長安到偃師,這一路不知挨了多少曬。」
他的心平衡了。
可大漢進去再無音訊。
夏末了,知了仿佛知曉自己的日子不長了,在拼命的叫喚著。
陽光很灼熱,樹葉都有些被曬焦的模樣。
一行人在宅子的外面頂著日頭曬,沒多久就有人受不住了,就尋了張叢來請示。
「明府,這裡面多半是沒稟告賈郡公呢!這天熱的不行,小心中暑……要不咱們尋個地方歇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