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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需要時日來準備。」
賈平安目光銳利,「大唐此次西征耗費了無數錢糧,若是此刻再來一次西征,對手換成了更為強大的大食,朝中反對的力量會很大。」
卑路斯點頭,「一且聽國公的。」
呵呵!
你一切都聽我的,從反擊到大食退出波斯,隨即你上位……這不是白嫖嗎?
這年頭想白嫖大唐需要勇氣。
賈平安微微一笑,「你且在長安好生住著。」
大唐不可能無限制的擴張,那是自尋死路。
讓大食集中精力去西邊吧,使勁打。歷史上他們打到了法蘭克,最終敗了。若是把東方的力量加強到西方去……勝負會如何?
賈平安表示很期待。
「國公。」
包東悄然出現。
「李義府的家人今日都在外面。」
「在外面幹啥?」
「在賣官……」
李義府瘋了,至少在包東的眼中這位宰相瘋了。
他的兒子女婿,包括他自己都在瘋狂斂財。
……
「兩千萬錢吶!」
李義府嘆息。
嘆息完畢,秦沙進來,「相公,有人送了錢來……」
他目光複雜,就在李義府頷首時說道:「相公,此事太過招搖了。」
李義府微笑道:「這個算的了什麼?老夫為陛下出生入死,難道陛下還不能容忍這點小事?無需擔心,陛下還有對手。」
士族嗎?
秦沙輕嘆。
「相公……」
李義府低頭看著文書。
秦沙突然跪下,「相公。」
「你這是作甚?起來!」
李義府皺眉。
秦沙抬頭,「相公待我恩重如山,可如今相公身居險境而不自知。相公,再這般下去……陛下怕是會趁勢出手!」
李義府幹咳,「你且回家歇息一陣子,一月吧。」
這是處罰。
李義府此刻已經到了什麼程度……秦沙不知道。
但賈平安知道。
歷史上李義府到了這個時候已經狂妄的沒邊了。
皇帝令他來,告誡他要管束家人,但李義府卻狂妄的覺得皇帝離不開自己,於是竟然反問皇帝,更是失禮而去。
在他的眼中,朝中皇帝唯一能信任的就是自己,若是處置了他,皇帝將會面臨無人可用的窘境。當士族等勢力反撲時,皇帝將會焦頭爛額。
這便是有恃無恐!
「那個蠢貨!」
賈平安得知了李義府瘋狂斂財的消息後,輕蔑一笑。
王勃卻覺得李義府怕是失心瘋了。
「先生,李義府難道不知瘋狂斂財的後患嗎?」
「他當然知道,不過他更相信自己的能力,以及自己掩飾的能力。」
無數貪官被警告後依舊貪婪斂財,真是蠢?
不是蠢,只是利慾薰心罷了。至於被抓後痛哭流涕,這是狂妄被擊破後的反應。
而百姓看著這些人貪腐的經歷也頗為震驚,覺得這些人莫非是智商有問題?換了我早就收手了。
沒有身臨其境就無法體驗到當事人的心態。
所謂旁觀者清在許多時候是高估了自己。
不是每個人都能忍住那等誘惑。
……
秦沙回到了家中。
母親的喪事之後,家中寂寥了些,但從妻子到孩子都有些茫然的輕鬆。
「夫君為何看疏議?」
秦沙飯後在書房翻看律法。
「我只是看看。」
秦沙微笑。
他低頭翻看著。
——諸監臨主司受財而枉法者,一尺杖一百,一匹加一等,十五匹絞。不枉法者,一尺杖九十,二匹加一等,三十匹加役流。
收受賄賂而枉法者,一尺布就算要入刑,十五匹絞。不枉法者就輕了些。
只收錢不辦事就能減輕處罰。
秦沙嘆息著。
夜深,他依舊坐在那裡,呆呆看著疏議。
直至凌晨。
「夫君。」
「來了。」
秦沙微笑著出來。
早飯很簡單,孩子們吃的卻很快活。
「都要好生讀書。」
秦沙為最小的兒子抹去嘴角的湯汁,笑道:「要記得做男兒,恩怨分明。」
「是。」
孩子拖著聲音回應,隨即幾個孩子擠眉弄眼的。
秦沙含笑看著,對妻子說道:「家中可需採買些什麼?」
楊氏搖頭,「就是買些吃的。」
秦沙拿出了一份文書,「這個你收好。」
楊氏接過一看,驚訝的道:「夫君你竟然在東西市存了不少錢?」
秦沙說道:「一直沒想起來,昨夜總覺得忘記了什麼,翻箱倒櫃一夜,這才找到了這個。我晚些把這份文書放到舅兄那裡去,且等何時沒錢花用了你再去拿了來。」
楊氏笑道:「夫君倒是相信大兄。」
她的兄長憨實,最是穩靠的一個。
「我去了。」
秦沙走到她的身前,柔聲道:「這些年苦了你了,若是有來世,我定然會做牛做馬回報你。」
楊氏羞澀的低下頭,「夫君說這個作甚?若是有來世,奴還是願意嫁給夫君。」
「好!」
秦沙輕輕摸摸她的臉,又進去看了孩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