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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平安搖頭。
蘇定方此人烈如火!
不愧是蘇烈!
蘇定方微笑道:「老夫六十四了,還能活幾年?人生在世啊!小賈,切記莫要虛度,那二十餘年裡,老夫每日都在琢磨兵法,琢磨大唐的敵人……老夫把每一戰都當做是老夫的最後一戰,你明白了嗎?」
每一戰都是老夫的最後一戰。
賈平安點頭,「不辜負每一日!」
「對。」蘇定方讚許的道:「你倒是聰慧。」
「有人活了百歲,每日渾渾噩噩。有人活了百歲,每日蠅營狗苟。有人活了百歲,每日煎熬……渾渾噩噩不知所以;蠅營狗苟最終不過一場空;每日煎熬,煎熬的是自己……」
賈平安笑了笑,「皆是虛度。」
「小子一番話,讓老夫以為你是個飽經滄桑的老人。」蘇定方詫異的道:「你如何領悟了這些?」
呃!
後世我被社會毒打的太多了啊!
各種毒打,換著姿勢毒打。
社會逼著你進步,逼著你去思索。
蘇定方罵道:「王文度那個小人,老夫斷定他這是嫉妒!」
所謂兵法,實則就是琢磨人心。
你把人心琢磨透徹了,對方將領的想法也八九不離十。
蘇定方輕鬆就琢磨出了王文度的用意。
「此事有些麻煩。」
蘇定方頭痛的道:「大總管統軍,他的話便是軍令,誰敢違背?」
「可若是不違背……」
賈平安真心想撒手不管。
但想到程知節歷史上的結局,他不忍。
老程對他不錯。
做人,不要只想著利己,最終心中都是自己,你會發現自己格外的醜陋。
你還得利人!
老程……
蘇定方嘆道:「回去老程怕是要解甲歸田了。他歸個屁的田,多半是回家飲酒後悔,最後鬱鬱而終。」
果然,蘇定方猜到了結局。
「老夫想出手,可你要知曉,前軍總管和大總管發生衝突,大軍頃刻間就亂了。」
大將之間爆發衝突,軍心會亂。
賈平安微笑道:「蘇公。」
「小畜生!」蘇定方罵道:「你從未稱呼老夫為公,今日這是想坑誰呢?」
賈平安嘿嘿一笑,「蘇公,你覺著盧公對我如何?」
蘇定方的眼中多了回憶之色,「他對你不錯,恍若子侄。」
「如此我若是悄然領軍前出……」
蘇定方身體一震,「你想冒險救老程?」
我也不想,可卻不能坐視老程撲街!
「若是一切不變,這一戰就算是徹底的完了,回去盧公逃不脫罪責。」
蘇定方看著他,良久說道「這竟然是唯一的法子。」
「你不能動,唯有我……我年輕,盧公多番照拂,就算是想抽死我,可也得等尋到我再說。而且他必然不會揭穿此事,會說……」
賈平安狡黠的道:「他會說是自己的將令。」
蘇定方拍了他一巴掌,「你帶著五百騎去。」
賈平安微微一笑。
這個計劃最大的問題就是怎麼圓謊。
你想私自率軍出發,可將令呢?
必須得有總管的將令。
蘇定方是前軍主管,在許多時候可以自行決定行止。
蘇定方突然一驚,「你莫非就是在等著老夫?你無法單獨帶兵出去,唯有老夫能悄然給你這個方便……小畜生!」
老司機竟然被菜鳥給耍了。
蘇定方一巴掌把賈平安拍了個半身不遂,罵道:「等著機會。」
晚些,蘇定方尋了程知節,說是讓五百騎兵去前方哨探。
「多了吧?」
王文度真的把自己當做是持有密詔的人了,代替程知節發號施令。
這筆在作死!
賈平安在後面看著,心中冷笑。
最後蘇定方得了三百騎。
「小賈,你帶著他們出發。」
蘇定方說的很含糊。
出發,去哪裡?
沒人說。
賈平安領命,低聲道:「敬業,跟著。」
三百騎前出,消失在視線中。
程知節嘟囔道:「怎地老夫心中不安。」
王文度目光閃爍,「不該哨探,結陣自保才是正理。」
蘇定方在邊上聽到這話,不禁把牙齒都差點咬碎了。
皇帝派這個小人來作甚?
膽小如鼠!
嫉賢妒能!
到了下午。
「武陽侯呢?」
王文度皺眉:「哨探也該回來了!」
程知節心中一個咯噔。
小賈莫非是遇敵了?
不對,遇敵的程序該是先令人回稟,隨後是廝殺還是撤離再說。
程知節的眼皮子在狂跳。
但他很謹慎的沒說話。
王文度越看越覺得不對。
「難道是遇敵了?可他遇敵為何不稟告?」王文度的眼中多了妒色,「年輕人立下些許微功就飛揚跋扈,該嚴懲!」
同樣是針對他,王文度不敢衝著蘇定方這等宿將動手,但賈平安這等年輕將領卻無所顧忌。
蘇定方淡淡的道:「小賈立下的軍功……你可比得過?」
王文度的臉紅了。
他原先是水軍副都督,大唐的水軍要大放異彩得等到白江口,劉仁軌一戰大破倭國水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