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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人性!」
楊智不屑的轉身,「好生看著這裡。」
老鴇低聲道:「郎君放心。」
這位右衛將軍之子淡淡的道:「切莫提及我的身份。」
「是。」
開青樓沒有後台容易出事,這裡也是如此。當初曾經發生過幾起同行誣陷的事兒,但最後都被楊智擺平了。
老鴇笑著陪他下去,「晚些奴叫人把帳目送去。」
「也好。」
樓下上來了幾個男子。
「本王事情還多,你偏生要拉著我來,沒有好女人回頭讓你去算帳,這是……」
一個微胖的男子皺眉看著老鴇,「丑!循毓不是本王說你,長安城據聞就有一人喜歡睡老鴇,那人叫做什麼英雄,你莫要和他學……」
尉遲循毓看著楊智,「楊智?」
楊智在這裡從來都是悄然來去,今日被人堵住了,他也從容的一笑,「何事?」
「我是尉遲循毓。」
老鴇看到楊智的面色瞬間慘白……
「是在這裡說話還是回去?」
尉遲循毓的本意是鬧一場,讓楊青身敗名裂。
但賈平安卻說要以德服人,以德報怨。
楊智的臉頰微顫,「屋裡說話。」
老鴇想溜,人渣藤伸手,「哎!本王雖然不肯睡你,不過陪著說說話也好!」
李元嬰何等的心明眼亮,此刻已經知曉了事情的始末,但卻不問,不說,只是出手相助。
晚些四人進了一間屋子。
楊智默然。
「想說這裡不是你的產業?」
尉遲循毓笑道:「你在此開了幾年青樓,這裡的人認識你的不少吧?長安縣我認識人,只需拿下一問,你覺著那些人可會守口如瓶?」
楊智抬頭,「一人做事一人當,此事……此事……」
李元嬰伸手挑起老鴇的下巴,「真是我見猶憐吶!什麼一人做事一人當,老子的好處兒子享受了,兒子出了事就是一人做事一人當?父子一體,禍福與共,這等話就別說了,徒惹人笑。」
楊智膝蓋一軟,「你要如何?」
這是徹底認栽了。
「我知曉家父對令尊多有不敬,只求……」
……
右衛擔負著宿衛長安的職責,每日的輪值很是嚴謹。
午後,剛去溜達了一圈的尉遲寶琳進了皇城。
到了右衛外面,門子笑著拱手,尉遲寶琳頷首,很是客氣。
這便是夾著尾巴做人。
身後,楊青和幾個將領進來,見他脊背微微彎曲,不禁嘲笑道:「當年他也頗為風光,後來就漸漸泯滅了脾氣,見到誰都笑一笑。」
「這是老好人,不得罪人。」
「老好人就不該在右衛!不該在軍中!」
將軍,再進一步就是大將軍,誰不想?
看看梁建方,身為大將軍,在朝中說法有分量,在軍中說話有分量。
男兒就該如此!
右衛兩個將軍,若是升職,自然就是對手。
「看看他,哪有半點武人的模樣?」
楊青搖搖頭,覺得和這等人競爭真是滑稽。
幾個將領都笑了。
「此人早已平庸之極。」
彼可取而代之的誘惑讓他們心中微動。
要是尉遲寶琳滾蛋了,他們之中的一人說不得就有機會取而代之。
人生就像是爬山,爬過一座山,看到了風景。旋即厭倦了,又繼續爬山……直至精疲力竭。
晚些議事,尉遲寶琳依舊沉默。
他原先也算是大唐的頂級衙內,可從尉遲恭躲在家中煉丹開始,他就成了臭狗屎,不說人人踩一腳,但日子堪稱是王老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
晚些議事,不出預料,楊青再度壓制了他,把輪值的事兒丟了過來。
回到值房,手下的官員來了。
「將軍,咱們不能老是這般被人欺負吧?」
「有事咱們上,有好處楊青他們上,咱們是後娘養的?」
尉遲寶琳的好脾氣連麾下都忍不住了,紛紛出言批判。
……
楊青回到值房,麾下來請示今日輪值事宜。
「今日他們去。」
誰願意頂風日曬?
誰願意一站許久?
「將軍果然手段了得,又為兄弟們爭到了歇息的機會。」
「多謝將軍!」
「難怪下官剛從尉遲寶琳那邊過來時,聽到值房裡有人在呵斥他……呵斥,哈哈哈哈!」
眾人不禁大笑了起來。
這般下去,尉遲寶琳哪裡還有顏面和老夫爭奪?
楊青心中暗自得意,淡淡的道:「那人不值一提。」
一個不敢惹事的人而已,老夫勝之不武。
有人來稟告,「楊將軍,家中有人求見。」
楊青皺眉,「可是誰病了?」
他起身道:「你等先等著,老夫去去就來。」
他一路到了皇城外,就見一個家人在那裡轉圈,神色惶然。
「阿郎!」
見到他後,家人上前低聲道:「阿郎,郎君有事……」
「何事?」
楊青皺眉,「快些說,老夫還有事。」
「阿郎,先前尉遲循毓尋到了青樓,堵住了郎君……」
轟!
楊青只覺得晴天霹靂般的,整個人都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