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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學沒問題,可為何要打壓百家?」
老子是百家代言人,今日來踢館了。
賈平安怒不可遏,「因為他們心虛!」
「放肆!」
一個老人走了進來,戟指賈平安,「小兒大言不慚,若無儒學,大唐該用何學說來治理?」
這就是這個時代的特性。
其實到了後世也是這個尿性,治理一國得有理論基礎,否則就亂套了。
但架不住賈師傅來自於後世啊!
他一字一吐的道:「這千年來,多少賢人,多少帝王留下了治國的經驗?為何不能融會貫通?」
「儒學難道一開始就能治國?」
治個毛線!
就是主動低頭迎合帝王的結果。
老人怒,「你這是褻瀆先賢。數百年來,先賢把儒學與如何治理一國不斷融合,你以為只是守著那些死道理說教?」
賈平安冷笑,「大唐因何而興?」
你別說是什麼儒學。
「大唐因兵甲而興。如今大唐依舊因為兵甲而興盛。兵甲為何鋒利?因為工匠!」
大唐的兵甲……怎麼說呢,賈平安覺得就像是後世的大流氓打沙漠產油國,各種高端武器……這便是不對稱打擊。
大唐軍隊就是如此,在武器方面領先頗多。
「難道是因為儒學?」
你敢說,我就敢當面噴你!
「廝殺是廝殺,治理是治理……」
這話不錯,外面的助教們撫須微笑。
「賈平安難以回答了。」
賈平安笑了笑,「治理……賈某就問,何為治理?大唐對地方官的考評為何?戶口數,開墾數,最近又加了個興修水利……戶口數如何增加?」
他看著學生們,「要想讓百姓多生孩子,唯一的法子就是能讓孩子吃飽穿暖,可如何能讓孩子吃飽穿暖?要靠工農!」
後世為何不敢生孩子?
不外乎就是養不起。
古今同理,這個時代要想讓百姓敢於生孩子,首先就得讓他們增收。
「儒學可能讓田地增收?」
「儒學可能讓將士們的刀槍更鋒銳,為大唐開疆拓土?」
賈平安今日就是來砸場子的,「賈某對儒學並無意見,很是敬仰。若是儒學能包羅萬象,那賈某無話可說。可特娘的能嗎?」
他環視眾人,家中失火的消息刺激著他想發飆,「能嗎?不能!既然不能,那儒學憑什麼打壓其它學說?就你特娘的儒學值得研究,其它學問都是臭狗屎,什麼工匠,什麼農學,都是下等人學的學問,你們的臉有多大?」
「針眼大!」
賈平安咆哮道:「你們在擔心什麼?若是儒學自身強大,為何懼怕別的學問?賈某就知道你等的德性,所以小心翼翼的,真正傳承了新學的學生就一人,一人你等也怕?特娘的要點火燒掉賈家,臥槽尼瑪!」
他比劃了一個中指,「把書弄進來。」
一摞摞書被搬運了進來。
「這是格物,世間萬物皆可格。」
一本本書被發了下去。
門外,肖博搶了一本書,翻開看了一眼。
「格物首重算術……」
「萬物非肉眼所見,其下更有細微之處。」
「瘋了!」
肖博覺得這是瘋子才能弄出來的學問。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個助教沖了進去。
呯!
倒下一個。
說道理說不通就動手,哥怕了誰?
賈平安不懷好意的按著刀柄,兩個準備聯手圍毆他的助教猶豫了一下。
……
「格物?」
李治拿到了這本書。
「陛下,國子監群情激昂,賈平安與數人鬥毆。」
「誰贏了?」
李治很是心平氣和。
「賈平安贏了。」
「不出朕的所料。他若是輸了,那就不堪用。所謂沖陣的悍將,若是連幾個助教都打不贏,朕還能指望他做些什麼?」
李治揉揉額頭,覺得眩暈感徹底的消除了,整個人宛如新生。
武媚覺得小老弟太衝動了些,「陛下,平安家中差點就被引燃了。」
「朕知道。」李治從生病之後,整個人的情緒都變了,「他懷疑是國子監那些人動的手腳,於是出手報復。什麼格物……」
他翻看了一下,「朕只取那句話,做學問不但要抬頭,還得要低頭。抬頭居高臨下是很快意,可於國何益?有人說朕登基以來薄於儒術,尤重文吏。可你看看孔穎達他們能做成什麼事?」
武媚笑道:「那些可是大名鼎鼎的大儒呢!」
當年先帝時,孔穎達奉命編修儒家典籍,堪稱是儒學承前啟後的重要人物,被世人敬仰。
「可大儒何益?朕是帝王,非富家翁,只看眼下。」李治的眼中有輕蔑之色,「朕喜歡提拔那些做事的官員。至於那等誇誇其談的,之乎者也的,在朕這裡得不到半分優待。」
王忠良出去看了一眼,「陛下,沈丘來了。」
李治點頭,活動了一些眼睛,「朕也想知曉誰的膽子這般大,竟然敢白日縱火。」
沈丘進來,行禮後說道:「陛下,縱火之人走的不是坊門。」
李治淡淡的道:「有趣,此事看來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