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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立本呆呆站在那裡。
賈平安沒法釣魚了,罵了李敬業幾句,隨後便去尋了個一個地方,重新打窩子。
閻立本依舊呆立在那裡。
有工部的官員李憲來請示事情,見他發呆,就低聲道:「閻尚書……」
「閻尚書?」
閻立本猛地抬頭,嚇了李憲一跳。
「閻尚書為何發呆?可是有事難辦?若是如此,下官願意接手。」
跟隨閻立本出來可是搶表現的好機會,一旦得了閻立本的好感,回過頭在工部升官輕而易舉。
李憲的目光灼熱,恨不能閻立本和自己推心置腹。
閻立本看著去了遠處的賈平安,幽幽道:「老夫一生傲然,這陣子卻恍若一夢。」
李憲趕緊拍個馬屁,「閻尚書為當朝工事第一人,自然當傲然。」
閻立本搖搖頭,鬢角的斑白頭髮被風吹起。
「武陽公才是那個傲然之人,老夫……不夠格!」
工程如火如荼的進行著,洛陽那邊得了消息,來了數十名官員。
洛州刺史楊青一見面就衝著閻立本拱手,「聽聞礁石被清除了大半?閻尚書不愧是大匠世家,老夫帶來了酒食,晚些還請閻尚書喝一杯。」
他喜笑顏開,不只是他,那些官員們都是如此。
「每年為了漕運,老夫不知多頭痛,此事若是能解決,閻尚書便是首功。」
眾人一番讚美。
情緒很激昂啊!
閻立本笑道:「此事卻與老夫無關。」
「咦!」楊青納悶,「難道還有誰能行此事?閻尚書莫要謙遜,老夫的奏疏已經送去了長安……」
閻立本想死的心都有了,苦笑道:「是武陽公。」
「武陽公?」
眾人一陣懵逼。
楊青撓頭道:「竟然是他?走,看看去。」
眾人到了岸邊,就見到了從四周被圍剿的礁石。
「竟然去了大半?」
楊青不禁狂喜,手舞足蹈的道:「武陽公何在?武陽公!武陽公!」
眾人一陣尋找,最終在上游的一個角落裡尋到了賈平安。
天空中微微細雨,斗笠,蓑衣,一根釣竿,一人就這麼融入到了濛濛細雨中。
「武陽公!」
賈平安剛釣起一條大魚,正在嗨皮的時候,聞聲抬頭,見一群官員衝著自己狂奔而來,不禁面如土色。
「敬業!」
護駕!護駕!
李敬業沒在,這娃不知浪到了何處,賈平安此刻只想一棍子把這娃打暈,交給李勣處置。
咦!
為首的官員怎麼有些面熟?
怎麼像是……洛州刺史楊青。
看看那張臉,竟然是狂喜,癲狂了啊!
楊青一跤摔在地上,身後的官吏趕緊把他扶起來。
「使君慢些……慢些!」
可楊青卻一路狂奔而來。
近前後,他握住賈平安的手,一肚子話,最後化為熱切的詢問:「武陽公,可成親了?」
老夫家中有孫女未嫁,咱們結個親吧。
賈平安懵逼點頭。
楊青的身後竄出來一個官員,不由分說便跪下了。
嚎哭聲震天響。
「武陽公解了我東都的千古難題了,武陽公,請受下官一拜!」
第757章 等我舅舅回來碾壓你們
長安的糧食問題一直以來都是前隋和大唐的刻骨之痛。
賈平安穿越過來後,隔三岔五就聽聞長安缺糧的消息。長安缺糧,帝王就得帶著一干人往洛陽跑。
「武陽公!」
洛陽官員嚎啕大哭,有人哭的狂喜,有人哭的悲傷,仿佛所有的委屈都化為淚水奔流出來……
賈平安從未看到過這麼多官員集體嚎哭的場景,心中不禁啼笑皆非。
「兄長。」
李敬業來了,就穿著一條犢鼻褲,渾身上下濕漉漉的,手中還拎著一串魚……他如今已經是水性大好,每日無事就扛著一把大錘去砸石頭。砸了之後,把小一些的石頭翻開,那些被震暈的魚兒就飄了起來。
李敬業看看這些人,問道:「莫非……陛下駕崩了?」
這個憨憨!
賈平安一巴掌拍去,「滾!」
這句話若是被傳到長安,李治能被氣炸了。回過頭李勣能把李敬業吊在皇城門口,等著過年。
官員們的情緒過於激動,竟然沒人注意到李敬業,賈平安趕緊一腳踹走他。
楊青雙目含淚,激動的嘴唇在哆嗦,握著賈平安的手,一字一句的道:「三門峽一通,國運便通了。」
痛則不通,通則不痛?
賈平安想到了以後不斷的遷都建議。
為何不遷都?
原因很簡單……府兵制。
大唐的折衝府十之七八都在關中、河東、隴右,一旦遷都,就意味著都城遠離了這些折衝府。在這個時代,遠離折衝府,就是遠離權利中心。所以即便是長安缺糧,以至於皇帝每每帶著一家子去洛陽就食,在面對遷都之議時,依舊堅定的搖頭。
糧食不夠還有就食的辦法,遷都遠離了軍隊,那就不是缺糧,而是缺心眼。
砰砰砰砰砰砰!
前面又在炸礁石了,賈平安正在頭痛一群人圍著自己哭,就靈機一動,「諸位,去看看吧,好歹這等歷史性的時刻,一起去見證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