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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多半是覺著憋屈,想來找事。」
「找個屁事,千牛衛護衛殿下,這是先前宮中的吩咐,他賈平安好大的臉,也配?」
李敬業聽著這些嘀咕有些難受,但這些都是同袍,他作為千牛衛沒有同仇敵愾就罷了,再出言反對,那就是自絕於千牛衛。
這一刻,他覺得做人好麻煩,還是胡女好。
車簾被掀開,邵鵬當先跳下來,回身,「殿下,到了。」
有人弄了凳子來。
賈平安微笑近前。
李弘露面,看了一眼外面,板著臉道:「武陽侯可來扶孤一把。」
吳偉洪的臉都綠了。
殿下,是我等護衛著你來的啊!你不叫我叫賈平安……
賈平安笑了笑,伸手過去。
李弘按住他的手,踩著凳子下了馬車。
隨後賈平安就在李弘的身側,一路去了河邊。
東宮隨行的幾個官員見狀就說道:「慢些慢些!」
太子的言行要規整,萬萬不可露出不妥之處。
眾人起身相迎。
「見過殿下。」
好多人啊……李弘頷首,「孤今日來並無政事,諸位可同樂。」
這是來與民同樂的。
但看看小小的太子,大伙兒男的在玩女人,女的在喝酒,怎麼同樂?
最好的位置被騰了出來,李弘坐下。
賈平安就站在邊上,恰好離李素不遠。
太子年少,大伙兒開始有些拘束,隨後就漸漸放開了。
有老人擺手,「歌舞!」
隨行的女伎唱歌跳舞,好不熱鬧。
賈平安仔細觀察著,發現宗室眾人大多對李弘有些那等不屑之色。
這事兒還是阿姐帶來的。
許多宗室認為李治就算是要廢后,也不該尋一個先帝的女人來坐鎮後宮,丟人!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兒會打洞。
恨屋及烏之下,連李弘在他們的眼中大概也有些小崽子的意思。
有人問道:「殿下可看過歌舞嗎?」
這是一個暗搓搓的挑釁和逗弄。
太子怕是會不知所措吧?
四歲的太子能看什麼歌舞?
毛都沒長呢!
有人在笑。
李弘說道:「你這話錯了。」
那人愕然,「敢問殿下,臣錯在何處?」
你竟然不知道錯處?李弘覺得自己很累,就認真的道:「歌是聽,舞是看,你說看歌舞,歌如何能看?」
——你沒文化!
李弘絕對沒有這等腹黑的攻擊手段,但這卻無意間契合了懟字要訣。
那人面紅耳赤。
活該!
李弘仔細聽著,突然說道:「怎地這幾首詩孤聽過?」
他看看賈平安,「記得都是武陽侯的詩吧?」
——你們沒文化!
這個還是無意間的懟。
大伙兒的臉都黑了。
李弘牢記阿娘的吩咐,此行要和大家搞好關係,就笑容可掬的道:「孤來了,也想聽聽諸位的詩。」
——你們作詩吧,雖然我不懂詩的好壞,但我會誇讚啊!
他讀書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朗讀,隨後先生讚美,那時候他覺得自己最得意。
這便是表現欲。
所以李弘本能的覺得大伙兒都是一樣的。
舅舅的風頭出了好多,那麼孤讓你們也出出風頭。
這樣你好我好大家好,你們該歡喜了吧?
可他卻看到了沉寂。
有人冷著臉,有人黑著臉,有人別過頭去……
孤怎麼像是得罪人了?
高陽在那邊突然噗嗤就笑了起來。
新城也忍不住了,可卻只能捂胸,很柔弱的微笑。
李弘不解。
邵鵬滿頭黑線,「殿下,他們不高興了。」
「為何?」
李弘覺得這些親戚好麻煩,他都主動送上了表現的機會,他們竟然不買帳。
嗯,回頭去和阿娘說說。
邵鵬看了賈平安一眼,「武陽侯詩才無雙,有他在,這些人哪裡敢出頭作詩?怕丟人呢!」
舅舅竟然這般厲害嗎?
這是李弘第一次正兒八經的出宮,所以覺得一切都很新鮮。
他用崇拜的小眼神看了賈平安一眼。
賈平安看了人渣藤一眼。
——氣氛組,該幹活了。
李元嬰起身,舉杯道:「今日一見殿下,果然風採過人,諸位,為了殿下的身體乾杯。」
氣氛組滿分!
「諸位,來跳舞啊!」
氣氛組再次出動。
於是一群宗室開始了尬舞。
女子那邊不動。
高陽在笑,「有小賈在的地方,連上官儀都不敢作詩,這群人哪裡敢。太子一句話讓他們的臉都沒地方擱了。」
新城看了賈平安一眼,見他一臉雲淡風輕,不禁暗贊。
賈平安有些餓了,可李弘這裡的食物不能吃,他就去邊上尋摸。
「小賈!」
高陽招手。
賈平安溜過去,「餓了,弄些吃的。」
高陽自家帶來的食物不少,她和新城一股腦兒把食物往賈平安的身前堆。
賈平安這個年齡段的人吃飯就是狼吞虎咽,幾口就吞了。
高陽和新城見了不禁胃口大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