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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刀!」
包東率先拔刀,面色鐵青,「站住!」
人潮依舊撲了過來。
臥槽!
藥丸!
雷洪扯著鬍鬚,「擋不住,武陽伯,速退!」
關鍵時刻,賈平安站在了馬背上。
這馬術和平衡能力堪稱是槓槓的。
他喊道:「我今日帶來了讓你等羞愧難當的東西,聽耶耶說話!」
肖博也及時趕到,帶著人呵斥,把人潮攔截在了距離賈平安十餘步的地方。
而算學的師生也及時趕到,擋在了賈平安之前。
「賤狗奴,今日讓你來得去不得!」
「弄死他!」
氣氛很緊張,堪稱是一觸即發。
刑部的陳二娘被王琦趕來看戲,並讓她在關鍵時刻下黑手。
——數千人圍毆賈平安,你等裝作是去攔阻,尋機弄死他!
王琦依舊臥床不起,按照郎中的說法,他現在就是等消腫,不過就算是消腫了,以後……郎中沒直接說,而是問王琦是否有了孩子。
有孩子……那功能喪失了也沒事。
廢了!
陳二娘想到王琦的眼神,不禁打個寒顫。
她帶著人急匆匆的趕來了,就看到了雙方對峙的局面。
「要不要出手?」
手下有些小激動。
「出什麼手?眾目睽睽之下,你真以為別人都是傻子?」
陳二娘盯著賈平安,隨口呵斥。
賈平安站在馬背上,阿寶也非常爭氣的穩住身體。
「所謂國子監,便是天下最高學府所在。」
賈平安的開場白讓氣氛鬆緩了些,「國子監的學生大多乃是官宦子弟,權貴子弟,這些人從小就跟著父祖學了許多,如今進了國子監要學什麼?這個和某沒關係。」
他真心的覺著沒關係,這些權貴子弟的死活他壓根不在乎。
「我傳承了新學,算學只是新學中的一個分支。新學授予了算學,可總有人覺著新學就是儒學當年的刀下亡魂,有人說新學遲早會淪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難道不是?」有人譏諷。
「當然不是。」賈平安看了那人一眼,「在我的眼中,你等就是守著那些罈罈罐罐不肯捨棄的蠢貨,為何?只因你等擔心別人來搶走了自己的機會。」
「胡言亂語!」
「你等守著儒學,靠著儒學做官,靠著儒學成為了人上人,一旦出現一門新學問,你等就擔心害怕,擔心自己的飯碗難保……如此便拼命打壓。」
那些師生炸了。
賈平安喊道:「若非如此,你等怕什麼新學?新學是刨了誰的祖墳?還是說新學有害?誰敢說新學有害?」
這不是明清,儒學還沒晉升為宗教般的地位,所以賈平安這話引發了一些人的沉思。
「是啊,為何要這般冷嘲熱諷,到處圍堵新學?」
賈平安憋了許久的火,今日就是來瀉火的,「有本事的人從不擔心什麼競爭,可有的人卻過慣了太平日子,不肯接受任何競爭,於是便詆毀、打壓!」
「這叫做什麼?這難道不是因循守舊?這難道不是食古不化?」
賈平安站在馬背上怒吼。
那些師生回以怒吼和憤怒,一步步往前。
「他果然桀驁!」
陳二娘渾身顫慄,面色微紅。
面對數千人毫不畏懼的賈師傅,毫無疑問在她的心中種植下了一個桀驁不馴的種子。
李勣和許敬宗趕到了。
「不好!」許敬宗看到那些人在衝擊,就喊道:「小賈快跑。」
李勣剛想呵斥,就見賈平安不慌不忙的從袖口裡摸出了個東西。
一本冊子!
他揮舞著冊子罵道:「這便是我給你等準備的顛覆!」
人群安靜了一瞬。
賈平安冷冷的道:「那一日我與祭酒會面,祭酒在柜子里尋找卷書,我以為此等形式太過繁瑣,可問了許多人,都覺著卷書好。這樣好那樣好,可就是不知變通,不知改變。」
「卷書可好?」賈平安雙手虛拉,「一手按卷一手拉,累不累?」
眾人一怔。
「這是什麼顛覆?」
撒比!
賈平安翻開線裝書。
嘩啦嘩啦……
咦!
在場的都是讀書人,有人喊道:「這是書?」
「這為何不是書?」賈平安把書舉起來,「一頁一頁的,把所有的內容都集合在一本書里,我問一句,這可是顛覆?」
現場鴉雀無聲。
李勣撫須,「老夫出門喜歡看書,可書卷攜帶不易。這等書冊……去弄一本來。」
有人過去要了一本,李勣接過翻開。
「從第一頁……翻開,妙啊!」
李勣贊道:「如此小巧,內容比卷書多了許多,老夫此後出門攜帶幾本,輕鬆寫意。」
許敬宗在邊上心癢難耐,恨不能搶過來體驗一番。
肖博已經在看了。
這是一本數十頁的算學教科書,翻開後,內容緊密。前面看完了再翻一頁,無需什麼捲動捲軸,拉開捲軸。
「輕鬆寫意!」
肖博抬頭,眼神灼熱,「天下首要為何?教化!教化首要為何?書卷!原先用了卷書頗多不便,這等書冊輕巧,而且還節省了紙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