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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
老夫這幾年欺負他太過了,換做是老夫也不肯原諒。
楊青再度垂首,「老夫錯了。」
外面來了大佬,沉聲問道:「這是鬧什麼?」
有官員行禮說道:「楊將軍剛才負荊來此,說是以往對尉遲將軍頗為不敬,特來請罪。」
楊青欺負尉遲寶琳幾年了,這怎麼突然來了個負荊請罪。大佬:「……」
裡面。
尉遲寶琳已經想通了,他覺得那個女妓雖然嘴巴大,但……大有大的好處啊!
想通了這一點,他不禁歡喜的把思緒從青樓拉回來,霍然發現楊青跪在自己身前,上半身赤裸著像是在耍流氓。
但脊背上卻背著樹枝。
負荊請罪!
尉遲寶琳的腦子瞬間短路宕機。
這是為何?
難道這廝要陷害我?
楊青再度低頭,「這些年老夫對不住尉遲將軍,按理尉遲將軍就算是打殺了老夫也不為過,可尉遲將軍這般寬仁,讓老夫羞愧不已……老夫錯了。」
他竟然認錯了?
還說我寬仁。
尉遲寶琳下意識的起身。
「這是為何?」
他親手解開了繩子,把樹枝丟在邊上,扶起了楊青,習慣性的微笑道:「有話好好說,何必如此。來人!」
邊上有人應了。
尉遲寶琳吩咐道:「去煮茶來。」
說著他解下了自己的外袍,披在了楊青的身上。
可他滿腦子都是一個疑問:楊青為何要負荊請罪?
莫不是想坑老夫?
楊青感動的握住他的雙手,「記得去年,本來尉遲將軍能得了嘉獎,就是老夫在邊上攛掇,壞了此事,老夫不是人吶!」
他猛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咦!
這都自揭其短了,難道他是真心來請罪?
尉遲寶琳不禁狂喜。
他在右衛這些年堪稱是水深火熱,最大的緣故便是楊青。
楊青低頭請罪,他的境遇隨即就會轉變。
這!
楊青竟然幡然醒悟了!
尉遲寶琳心中歡喜,唏噓不已,「人孰無過?有則改之。」
他不知道楊青為何良心發現,但人設不能倒,所以要雲淡風輕。
尉遲將軍果然是胸襟寬廣,老夫慚愧!
楊青握著他的手,認真的道:「以後尉遲將軍的事就是老夫之事,有事只管說,若是不說便是看不起老夫!還有,下衙飲酒,不去便是看不起老夫。」
尉遲寶琳含糊應了。
楊青隨即出去。
值房內的官員們齊齊拱手。
「我等錯怪了尉遲將軍。」
看看,我們說楊青跋扈,你尉遲寶琳屁都不放一個,堪稱是怯弱,可楊青就來了一個負荊請罪。
「尉遲將軍這不是怯弱,而是胸襟寬廣,如今楊將軍被他感化,此後咱們就是苦盡甘來了。」
「以往尉遲將軍總是笑,我覺著太平庸,可今日楊將軍跪下請罪,尉遲將軍依舊如此,這不是平庸,而是心胸!」
「我等錯了。」
眾人心悅誠服。
尉遲寶琳依舊在震驚之中。
晚些他出去,右衛的官吏將士見到他都尊敬避開行禮,和以往的無視大相逕庭。
尉遲寶琳只覺得人生就此翻開了新篇章。
下衙後,他擔心楊青反悔,就晚了些再出去。
可楊青就等在大門外,見他來了笑著拱手,「請!」
二人隨即去了酒樓,酒喝了,隨即心結也打開了。
想到老父親對自己宦途的灰心,尉遲寶琳急匆匆的回家。
「阿耶今日可好?」
「阿郎今日還好,就是看著有些發呆。」
哎!
尉遲寶琳腳下加快,一路去了後面。
樓台水榭是鄂國公府的標配,長安城也沒幾家。
尉遲恭就坐在水榭里,孤獨的看著夜色中的鄂國公府。
「什麼樓台水榭,其實都是空。樓台會朽爛垮塌,水榭也是如此,人也會成為黃土……」
「阿耶!」
尉遲恭回身,什麼黃土都消失了。
「今日怎地回家的這麼晚?莫非有人刁難你?」
他深吸一口氣,「若是不妥,老夫便進宮低頭,向陛下效忠又如何?」
尉遲寶琳行禮,歡喜的道:「阿耶,今日那楊青幡然醒悟,向孩兒負荊請罪了。」
「哦!竟然如此?」
尉遲恭心中一喜,「如此你在右衛就有了施展的餘地,可喜可賀。可……幡然醒悟?老夫縱橫沙場半生,看慣了人心鬼蜮,什麼幡然醒悟,多半為假。他為何低頭?」
尉遲寶琳在閱歷上終究不如父親,就說了今日的情況。
「此事……」
尉遲恭沉吟著,「此事不查清楚,老夫寢食難安。若是有人藉機弄鬼……來人!」
尉遲恭旋即令人去打探消息。
「楊青家都查一查。」
薑還是老的辣!
第二日下午就查到了消息。
當尉遲寶琳下衙回家時,霍然發現父親坐在正堂里。
這是好些年沒有過的舉動了,嚇到了尉遲寶琳。
「阿耶!」
「你可知此事是誰做的?」
「誰?」
尉遲恭的嘴角微微翹起,「循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