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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誓言讓人震動。
可……我不需要你的孝順啊!
賈平安的嘴角抽搐著,擔心再耽誤下去,這廝會做出更讓人無語的事兒來,就嘆道:「既然如此……我便收了你。」
郭昕狂喜,起身再拜:「學生見過先生。」
「郭昕!」
王寬的聲音中帶著煞氣。
老夫是祭酒,你只是主簿,今日你讓國子監沒臉,回頭老夫讓你沒臉!
可他突然想起一事,面色大變。
郭昕的舅父在朝中……當朝吏部侍郎程遠澤。
你動我外甥,老夫便動你!
吏部侍郎出手,你這個官好壞都是一句話的事兒。
不敢動,不敢動!
王寬看著賈平安,眼神不善。
「武陽公今日出了好大的風頭,想來此後步步高升,宦途順遂。」
山東士族的開門炮啞火了,回過頭怒火會衝著誰發泄?
你在作死!
皇帝都拉不住的那種!
「閃開!」
前方有人喊道。
數十騎出現在了算學外面。
他們護著一輛馬車緩緩進來。
「是宮中的侍衛!」
眾人不禁心中一凜,旋即揣測來的是誰。
難道是皇后?
皇后對賈平安堪稱是關懷備至,知曉今日的事兒,定然會來為阿弟撐腰。
但又能如何?
王寬的眼中多了陰鬱……那些士族連皇帝都不放在眼中,皇后……算個屁!
馬車近前,一個內侍過來掀開帘子。有人弄了凳子來,一邊一個侍衛,伸手準備攙扶。
不對!
若是皇后的話,這些侍衛哪裡能觸碰?
王寬只覺得腦門要炸了。
一隻小手伸出來,接著……
李弘探頭出來,好奇的看看眾人,看到賈平安後,不禁笑了。
舅舅看著好威風!
「竟然是太子?」
王寬心中巨震。
太子來此作甚?
難道……
李弘下了馬車,被眾人簇擁過來。
眾人行禮。
「見過殿下!」
「免禮!」
王寬拱手,「殿下來了此處,國子監上下不勝歡喜,還請殿下去各處巡看一番。」
趕緊走吧小祖宗,你在這裡老夫心中發毛。
他不知曉李弘的來意,但卻隱隱覺得不是好事。
「這裡……孤聽聞算學已然脫離了國子監?」
賈平安想捧腹大笑。
我的大外甥牛筆大發了。
這裡不是國子監,你為算學的人做主,問過他們嗎?
王寬面色微青,「臣……」
李弘打斷了他的話,說道:「今日聽聞新學與算學在此處辯難,孤在宮中也頗為心嚮往之,於是便請示了陛下出宮來看看。」
「孤聽聞治學要直,誰有道理便是誰為先,今日誰有道理?」
怎麼感覺太子是來打臉的?王寬:「殿下,臣……」
「你有理?」李弘微笑問道。
王寬被堵住了。
一個學生舉手高呼,「殿下,今日武陽公授了為官之道一課,其中一番話讓我等深受打動,後來又授了世界一課,破開虛妄,讓我們得以窺看世界的本源……今日武陽公有理,大獲全勝!」
李弘看著賈平安,「武陽公,可是如此?」
我是個謙遜的人啊!
但大外甥這個誘導,我也無從選擇。
賈平安笑道:「正是如此。」
舅舅果然厲害呀!
李弘心中歡喜,「武陽公學問精深,這些時日為孤授課,孤所獲良多。孤也頗為喜愛新學……」
「殿下!」王寬面色大變,聲音就尖利了起來。
太子竟然支持新學……
當今皇帝本就不喜儒術,甚至當著宰相們的面說儒術於國無益,但為了大局,他依舊坐視儒學漸漸推行開來。
眾人對此痛心疾首,都說忍耐。皇帝多半短命,等李治去了,誰能阻擋咱們?
可太子今日竟然說喜歡新學,這個消息把國子監的人震得渾身打顫。
李弘看著王寬,皺眉道:「孤說話,你為何打斷?」
不大的少年,威嚴驟然而生。
王寬苦笑請罪。
「下不為例!」李弘淡淡的道:「武陽公明日可進宮,給孤說說今日之事。」
這是威脅!
——你們別想用什麼手段來坑害我舅舅,否則……明日收拾你們。
隨即太子上馬車,被簇擁著離去。
小小的傢伙,竟然這等手段都會了。
賈平安不知道該欣慰還是該無語。
「先生。」
這麼成熟的聲音叫我先生?
賈平安回身,郭昕拱手,恭謹的道:「不知學生何時能去請益。」
收了弟子,你總不可能不教授吧?
賈平安有些頭痛,「如此,你白日可去道德坊賈家尋我,三五日一次吧。」
要是每天都來,賈平安能跳河。
郭昕目光熱切的道:「先生,兩日一次如何?」
兩日一次,男女之間的事兒還好,這授課……
「罷了。」
「多謝先生。」
郭昕歡喜的就像是個孩子。
「對了。」賈平安問道:「你今日得罪了國子監的諸人,回過頭怕是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