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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平安乾笑道:「某隻是……」
「只是什麼?以德報怨的都是傻子,當年先帝在時,就說此等人乃是婦孺。」
咳咳!
老梁,是腐乳,不對,是腐儒。
老梁狂噴十分鐘,策馬走了。
賈平安抹去臉上的口水,隨後回家。
早退的感覺真是好啊!
看看道德坊里的田地,雖然空蕩蕩的,但想到那些官吏都還在上班,而自己卻能在家裡休息,那種優越感不禁油然而生。
他一路巡查了過去。
酒坊一切安好,那些奴僕見到他都很是親切。
再去豬圈看看。
目前豬圈已經再度引進了小豬,大豬還留了些,賈平安準備過年宰殺。
到時候弄些香腸和臘肉,掛在廚房裡,能吃大半年,美滋滋啊!
想到臘肉那晶瑩剔透的誘人模樣,賈平安有些饞了。
可當他到了豬圈時,卻看到幾個男子正衝著宋不出喝罵。
媽的隔壁!
罵的難聽啊!
「……這等養豕之法,為何不公開?你家郎君號稱以德報怨,為何這般吝嗇保守?看看你這個賤狗奴,一臉……」
賈平安惡向膽邊生,衝過去,毫不猶豫的一腳。
那男子正回身,這一覺恰好揣在了大腿上。
呯!
賈平安覺得好像踹斷了什麼東西。
男子倒地,先是瞪大了眼睛,接著慘嚎了起來。
「嗷……」
這聲音太滲人了,阿福從家裡沖了出來,見到爸爸不禁歡喜的嚶嚶嚶。
幾個男子回身,那眼神都像是看死人。
「這是宗室子!」
宗室子……
賈平安罵道:「宗室子也不能在賈家放肆,未請上門,辱罵賈家僕役,沒教養的狗東西,滾!」
幾個男子只是冷笑,隨即弄了馬車來把男子抬上去。
男子忍痛發狠的道:「某李策!」
「不認識!」
賈平安拖著阿福回家。
晚些,有宗室進宮。
「陛下,李策那孩子本想勸賈家把養豕之法教授天下,可那賈平安不但不肯,還踹斷了李策的大腿……」
李治也沒想到賈平安竟然這般莽撞。
「懇請陛下做主。」
這都斷腿了,這家人又一臉公事公辦的模樣。
李治吩咐道:「令刑部去辦。」
賈平安正在家中吃飯,刑部的人上門來了。
「武陽伯,你的事犯了。」
杜賀宛如晴天霹靂,「這是為何?」
賈平安喝完了湯,起身道:「在家安心,別四處尋人。」
他跟著到了刑部,房遺直卻坐蠟了。
賈平安對房家以德報怨,現在他進了刑部,但凡被苛待,回頭房遺直就沒臉做人了。
「給弄最好的鋪蓋,酒菜給他每日送上。」
就差請兩個女妓來伺候了。
大唐坐牢坐到這等境界的,也就是賈平安一人。
而外面已經炸了。
許敬宗在朝堂上慷慨激昂的說著李策在賈家辱罵僕役的事兒。
「換做是臣,定然兩條腿一起給他打折了!」
叫你裝比,打斷狗腿!
這便是許敬宗的想法。
李治不置可否。
晚些,他獨自一人看著奏疏。
「陛下!」
沈丘來了。
「說。」
沈丘說道:「奴婢的人盯住了房遺愛和柴令武,可王琦那邊卻得靠百騎。」
李治皺眉,「賈平安進了刑部……百騎其他人可能出手?」
沈丘搖頭,「其他人沒有賈平安的手段。」
賈平安挖坑埋了王琦數次,其他人怕是會被王琦給埋了。
「朕本想讓百騎去盯著在京的宗室,可賈平安卻進了刑部……」
……
賈平安在刑部大牢里過的非常舒坦。
該吃吃,該喝喝。
李策等人來賈家要什麼養豕的法子,宗室養什麼豕?這多半是求名。
百騎是帝王的心腹,百騎統領那不就是帝王的忠犬嗎?
李策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宗室子,真以為賈平安會害怕自己,於是頤指氣使。
賈平安正想避開大案里的爛事,於是心想這不就是現成的藉口嗎?
一腳踹去,換來幾天帶薪休假,多爽?
躺在簇新的床鋪上,身邊有美酒佳肴,周圍安靜的鬼都能打死人。
但正好方便了賈平安想事兒。
這個大案里倒下的全是宗室,誰摻和了,以後就是宗室的死敵,他不傻,不會去做槍。
「賈平安!」
刑部的官員來了。
賈平安坐起來,打個哈欠。
官員的臉頰抽搐著,「可認罪?」
「為何認罪?」賈平安怒道:「那人在賈家的豕圈裡辱罵賈家的僕役,是可忍,孰不可忍,某打他有錯?」
是沒錯。
「但你下手太狠!」
那是宗室啊!
官員沒見過誰坐牢這般享受,本能的板著臉道:「你要賠錢!」
果然,最後的結果就是賠錢。
但賈平安現在出去多半是要被李治當槍使。
「想都別想!」
他悲憤的呼聲迴蕩在刑部大牢里。
……